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问起了云衍呢?他们俩不是死对头吗?
拢音想了想这一路上的听闻,拧着眉头对他说:“据说,人在剑蕴阁。不过,听说剑蕴阁的外围山被无量宫的人包圆了,估计不用多久,他们就会动手打起来。”
坐在剑阵里的墨书意长叹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整个人被胸口的巨剑折磨得晕晕乎乎,囫囵不清地说道:“对,无量宫已经按捺不住了。兵临城下,亳州城都难逃一劫,剑蕴阁就是修界里被第一个拿来开刀的对象……不行、我得赶紧去剑蕴阁!”
拢音一惊:“去哪儿?!”
“你哪儿也去不了。”已经做好准备的南宫君嵘手里拿着一方巴掌大的黑盒子就从他处走来。
他脱去了身上的大氅,露出精干的身躯,细白的颈部肌肤被一层层白纱包裹着,只小心地露出了一部分。
光看这一部分,就足以让墨书意和拢音知晓,他南宫君嵘受伤的事实。
两道目光跟随着他走来,南宫君嵘睨了他们两个一眼,啪的一下打开了手里的盒子,摆弄着里面的针。
他懒懒道:“麻烦是你们带来的,所以,在我解除你身上的剑咒之后
,你必须和城外吾云衍挚友的徒弟,将那些麻烦的行尸走肉都除掉。亳州城的百姓被我南宫世家守护数百载,决不能让亳州城的生机毁在我的手里。”
一报还一报,原本是很公平的。
可墨书意却只是笑了笑,低头闷声问道:“是吗?你真的能完全解开这道剑咒吗?”
南宫君嵘捏着银针的手微微一顿,掀起眼帘看他,“你都知道,还来问我?趁着还有人能帮你跑跑腿,让他帮你给你的血脉亲人带个话。”
“……”
“能来的赶紧来,否则你胸口的这剑,谁也拔不掉。你只能带着它,痛苦至死,明白吗?”
拢音都听傻了。
慌乱的少年音带着点颤抖,不住地问道:“找什么亲人啊?为什么要找亲人?要解除剑咒,必须是他、他的亲人才可以吗?”
南宫君嵘淡淡道:“那当然,古书上所写的解法便是如此,再没其他法子。”
“那万一……”拢音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是剑阵里的墨书意不耐烦地催促他们:“好了,别啰嗦了!你把你该做的事都做了,剩下的让我自己解决就好。”
话都赶到这儿了,南宫君嵘哪里
不明白他的意思?
“哦,原来你已经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南宫君嵘没有半分的恶意,可这话落墨书意耳朵里头,怎么听都不对味。他阴恻恻地冷笑一声,磨牙道:“怎么?这违背世间的哪条法则了吗?云衍,不也是一个人吗?”
“哈!”南宫君嵘莫名觉得他这个魔修,真是好笑。“你跟云衍焉有可比性?他有师尊师兄弟,还有一个疼爱万分的徒弟,你呢?”
墨书意笑道:“前面的,我都、不、要!至于郁卿美人嘛,她可不是云衍一个人的。”
南宫君嵘露出古怪的表情,不是很懂墨书意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态。
又听这魔修眼神飘忽、却又异常坚定地道:“美人,是属于我们两个、两个人的!”
还不等南宫君嵘再深思什么,他的衣摆被拢音伸手拽了拽,少年忙不迭地催促他:“南宫城主,您还是快动手吧、我看他好像已经神志不清了。”
再说下去,主人你有可能挨揍哎!
拢音没敢去看墨书意的表情,而南宫君嵘则也收敛了心神,颔首应道:“你说的不错,要是再拖延下去的话,恐怕外面的桑郁卿也撑不了多久了。”
隐约有雷声在亳州城的上空响起,拢音瑟缩着脖子向后退了一步。
两只瓷瓶的盖子被打开,南宫君嵘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瓷瓶的瓶口,里面凝着浓郁灵光的兽血便从瓶口中缓缓飘起。
圆形的血滴好似一颗濯了血的珍珠,表面覆着一层流光溢彩的涂层。当极为纤细的银针戳破薄薄的涂层时,一整滴血便开始往银针里渗入。
数根银针浸过了山兽和水兽的灵兽血之后,针体都变作了红色。
南宫君嵘见时机已经妥当,便对墨书意提醒道:“好了,你该有个准备了,我们这便开始吧。”
“嗯。”墨书意总算是打起了精神,将胸膛挺得分外笔直。
四周瞬间变得寂静下来,连剑阵中的数把长剑也安分地收敛了剑气。空中只余微弱的破气声,那一根根极细极长的血红银针自南宫君嵘的手中飞射而出。
在即将触碰到墨书意的身躯时,他胸膛上的那把巨剑突然在空气中现了形。
长长的锁链上几道符纸起起伏伏,像是在风中抖落着什么似的。血红银针径直从符纸上穿过,发出轻微的几声噗响。
随后便见,那些符纸从被戳开的地方快速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