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不是没想过直接对水兽下手,只是眼前这状况,要是强行从银啸身上取兽血的话,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约摸是知道桑郁卿在想什么,拢音叹了口气,好心劝她:“桑师姐,你还是省省吧。要是银啸水兽没有受天罚的话,你连它的一片鱼鳞都碰不到。趁着它跑不动,就问它取几滴血而已,等你见到了师父,再帮银啸解开这天罚的谜团,也算是还情报恩了。”
桑郁卿伸手在他的脸上捏了捏,惊讶地称赞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拢音师弟和之前相比,还真是变了不少呢!”
拢音尴尬地扯了扯唇角,心虚得直飘忽着眼神。
恰好在眼神游移时被诸葛谦逮了个正着,像诸葛谦这种千年的亡灵,似乎一眼就将他的那点小猫腻看穿。
好在诸葛谦并没有当着桑郁卿的面儿说什么。
面对桑郁卿的索取,银啸水兽虽然不满他们的趁火打劫,不过目前似乎除了答应,也别无选择。
血是取到了,不过桑郁卿也必须在解除墨书意身上所中的剑咒之后,必须为它解开天柱禁锢。
承诺和交易一个一个接踵而至,桑郁卿头疼不已。
从银啸身上取血
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一股冲天的怨气,那双湛蓝的硕大眼瞳瞬也不瞬地盯着她,搞得她差点都下不了手了。
准备折返回亳州城的时候,拢音无论如何都不肯跟桑郁卿走,说是自己还有事要做。
桑郁卿拎着他的后颈,把想要溜走的小师弟给带了回来。
“有事?你这是打算要去哪儿啊?”桑郁卿哪会儿放他就这么离开,“咱们师姐弟也好久没见了,这马上就要能见到师父了,你不想跟师父拜礼吗?”
拢音的笑都挂不在脸上了,小声对桑郁卿说:“我怎么好意思打扰师姐你跟师父呢?这么没眼力见的事,我怎么做得出来呢……”
桑郁卿嘴角抽搐,抬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抽了一巴掌。
这小子失踪归失踪,没想到消息还挺灵通的,这些年他都练就了什么本事啊!
“不行!不管你有什么事,都不准再偷偷溜走。现今形势这么严峻,你要是再落入无量宫的手里,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桑郁卿见他一副支支吾吾还想说什么的样子,眯起眼质疑道:“小师弟啊……”
“怎、怎么了?”拢音结巴得连话都说不顺了。
桑郁卿说:“你该不会,跟你
谷师姐还有联络吧?”
“啊?我……不是、不是那么回事……”拢音连连摆手,说起谷琼的时候,也有些失落和伤心。“虽然我很不愿意这么说,不过在大是大非前,我还是能分辨得清该站在哪一边。”
“以前呢,谷师姐对我的确很好,虽然做得隐晦,却也从我这儿得了不少好处。我觉得两个喜欢的人就该是对彼此付出,也就由她去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从一开始拜入剑蕴阁的目的就不单纯。”
说到这里,拢音就深感忿忿不平。“她几次动手脚被我发现,还想借着别人的手灭我的口。要不是师父发现的早,我哪儿还能站在这儿跟桑师姐你见面啊?”
桑郁卿啧啧称奇,“我还以为,你会无条件地选择站在谷琼那边呢!”
她蓦地想起来,在前世的时候,完全没有遇见过拢音这个少年,关于他的事迹和未来,桑郁卿完全预料不到。虽然是个上古的古琴器灵,不过至今也仍旧是少年心性,为免他被对手利用,桑郁卿决定还是将他带在身边的好。
“既然不是去找谷琼,那你应该也没什么要紧事了。跟我去亳州城,不然我就把你打回原形,
路要怎么走,你自己选。”
桑郁卿给的选项着实简单粗暴,把拢音想说的话都怼了回去,只好瑟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是……”
出了北川之后,天罚罪雨始终未停。知之甚多的拢音咋舌道:“师姐,你是怎么得罪的天道?这天罚罪雨千年不见一次,要是再继续降下去,恐怕整个中原大陆很快就了无生机了。”
桑郁卿撑着伞,抬头看了看天际。
“谁知道呢?也许,天道也有自己的委屈,说不定这是在替自己流泪呢!”她随口开了个玩笑,心情却比什么时候都要沉重压抑。
赶回亳州城时,遭遇的情况却让桑郁卿感觉不太妙。
因为已经有一大批黑压压的人正往亳州城外聚集,桑郁卿放低了御行的高度,凑近了一看,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无量宫已经按捺不住了,亳州城是块硬骨头,如果不早点啃下来,会成为他们的心腹大患。说不定还会再度成为那个,几百年前正魔之战外从容观局的亳州城。”
诸葛谦分析得头头是道,而桑郁卿却只想着要如何才能进入亳州城。
眼下的亳州城不仅设下了结界,还将城外机关罩严
丝合缝地关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