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纪还以为自己是正儿八经的人修呢,说起这话来理直气壮的,也叫那些心有怀疑的人沉淀了几分。
而奚羿更是将目光在桑郁卿的身上扫了扫,眼中颇是不安。
只见桑郁卿远远地朝着他比了个手势,他这才放下心来,转眼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危纪的身上。
“奚师弟。”景明见他退了回来,便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他:“你如此莽撞,若是没有十二分的把握,岂不是得罪了危掌门?”
“大师兄,放心吧。”奚羿心中也有个大胆的猜测,“我的罗盘虽然经常出小差错,不过在辨别正邪这方面,却是从未有过错。”
景明便不再说话了。
听罢了奚羿的话,乖乖来到了明台镜前的危纪,路过奚羿跟前,还不忘瞪他一眼,撂下句狠话:“你小子,若是老夫不是那魔修,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这张嘴!”
奚羿谦卑一笑,道:“若危掌门并不是魔修所扮,那说明是咱们十一宗的幸事,我为众人排除了危机,前辈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反正他里外都没什么错就是了。
危纪的脸色变了又变,五彩纷呈,一些看不惯他的人,心中直幸灾乐祸地叫个不停。
温彦颇做了个请的手势,叫危纪上前一步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
温彦颇施展术法将明台镜上的雾霭拨开,露出了光洁清楚的镜象,也照出了危纪的那张脸。
最初,他看起来并没有变化。
然而就在明台镜的镜面产生了像水一样的波纹之后,镜子里的危纪便呈现出了魔相,脸颊和额头均有魔纹,甚至连眼睛都充斥着妖诡的红色。在他的身周,蒸腾熏熏魔气,滔天一般的黑,几乎快眯了人的眼。
“啊——!”
人群之中,发出一声惊叫。“是魔!是魔修!”
这个结果,便是连危纪本人都没想到的,他当即愣在了原地。
远处的桑郁卿眯着眼睛笑,看着十一宗同盟的人时不时地向后退着,这便明白了——危纪恐怕是要被抛弃了。
落得个和她一样的下场。
“整天拿着一把上古的魔剑挥来挥去,很难不被魔剑蛊惑,堕入魔道啊!”桑郁卿凑得离云衍更近了几分,与他说道:“师父,我还听到危纪与季英毅也有所勾结。季英毅虽然是百灵谷的弟子,但是在和谷琼勾搭上之后,便一直为无量宫做事。罗州等地涌出的药人,正是因为有三清宗的暗中相助,所以才会有惨剧接二连三的发生。”
“这十一宗啊,已经是从根开始烂掉了。”
云衍听着桑郁卿的话,默不作声。
待四周质疑的
声音越来越大时,云衍这才轻轻扯了扯桑郁卿的手,对她道:“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必要时,不必激引他完全入魔。”
“为什么?如此众多人的面前,引他入魔,不是正好让他永无翻身的可能吗?”桑郁卿很是不解。
云衍道:“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入魔,实力势必会突然大增。到时候莫说是你,就连这几个人也未必能拦得住他。”
桑郁卿扫了一眼那几个神色变幻莫测的掌门门主,顿时明白了云衍话里的含义。
危纪在这一众的掌门里本就属于功法高深的人,一般状态下旁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入魔初期的爆发力。
桑郁卿了然地颔首,随即便从渐渐往两边四散的弟子中走了出去。
莫说是这些弟子了,就连上座的那些个掌门,也忌惮十分地后退了几步,眼神里、面容上,无一不是惊愕震骇的表情。
百灵谷代谷主遗憾地啧了一声,幼稚的童音响起:“还道是真有魔修假扮成危掌门的样子,没想到危掌门你早已堕入魔道。你口中的魔修,恐怕说的就是你自己吧?”
那危纪惊恐地瞪大了眼珠子,因为苍老而深邃的眼眶深深凹陷下去,这样一来,就显得那双眼珠子看起来几乎快脱眶而出。
他矢口否认: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我每日练的是三清宗的本源心法,习的是我本门的剑术,为何会入魔?这不可能!”
危纪似是疯了,癫狂中,伸手指向了温彦颇,瞪圆了眼睛,怒气冲冲地喊道:“温彦颇!定然是你!这明台镜是你的,你要在上面动什么手脚轻而易举!你要害我,你必定是想要害我!”
他向身后的人一瞥,嚷嚷道:“是他、剑蕴阁的掌门要污蔑我是魔修!我不可能入魔、绝不可能!”
堕入魔道,哪有什么可能不可能?只不过,是转念间的事罢了。
在两边弟子齐齐分开的一条道上,一个人影背光而立。她身姿高挑绰约,手中执剑,发间的飘带随着夜风飞扬而起,身后的月光明亮皎洁,似乎专是为衬托她才有如此盛景。
那女子低笑一声,轻唤道:“危掌门,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