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云衍摇了摇头,复又问她:“你因何会这么问?”
桑郁卿掩去了眼底的忧虑之色,弯下了皓月明眸,连连摇头:“没什么,只是看师父素来镇定,遇着甚么大事也是面不改色,难免……令徒儿担心。”
主要是她这个师父,泰山崩于前也巍然不乱,将所有的情绪都自己隐藏起来。以至于桑郁卿总是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要跟自己心悦的人亲近,光凭猜测,未免也太难了些。
桑郁卿欲言又止的模样映入了云衍的眼底,当他还想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却听闻河洛突然开口道:“那些珍珠蚌好像在动?你们快看。”
闻言,师徒二人便不约而同地往海面之上看去,只见那些透亮的光点就像是海底里会游动的蜉蝣生物一样,一下一下地在海水里面游动,明灭闪烁的光芒像是它们在呼吸一样。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河洛刚想提醒他们一番,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两眼冒光的师徒二人。
他瞬间有些无语。
“你们可不要告诉我,为了这么点东西要下海去犯险。”
桑郁卿偷悄悄地睨了自家师父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觉
得,要在我的识海空间里养上几只珍珠蚌……说不定日后能派的上用场呢?”
“什么用场?”河洛瞅她。“救人?你都有你师父在身边了,还怕会受伤不成?”
被点到了名字的云衍,风轻云淡地看了河洛一眼,随后便对桑郁卿道:“你小师妹的灵根修复用得上此物,去吧,勿用担心。”
想起临别剑蕴阁时,都没能再和小师妹见上一面。此番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上一面。
桑郁卿打起精神与云衍点了点头,随后便拉着长春木的一根枝条落入了海水里。
平静的海面上只响起了扑通一声入水动静,连波澜都没怎么起,海面上便又重归平静了。
河洛嘴里衔着一根草,饶有趣味地说道:“这大海能容纳一切是非善恶,也正是抛尸灭迹的绝佳之地啊!”
云衍看都没看他一眼,目光定格在那些漂浮移动的光亮上。
河洛也习惯了他这副冷淡的样子,总觉得趁着桑郁卿不在,应该说些男人之间的话。他挺了挺自己的胸膛,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说你,一把岁数了,既没有野心,也不打算羽化登仙。你想干什么呀你?就带着你这徒弟四处耗
着?”
“不用你管。”云衍的视线淡淡地凝望在桑郁卿消没的地方,眼神逐渐清冽。
河洛看看他,又看看海,再把脑袋转回来看看他。
他眼神揽波,脸上很快就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呵!我说呢……当年不管我怎么追你,你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我还真以为,你是个清心寡欲的修士。没想到几百年后,风水轮流转啊!”
河洛打趣的话语直接被云衍抛在了身后,他不可否认的是,河洛的确说中了他的心事。却也正是如此,他没有办法直面这段近乎难堪的心思。
“哎哎!怎么连你也要下去啊?”河洛呼喊间,便见云衍径直翻过了船边围栏,直直跳入了海里。
“扑通!”好大一声水花,将那海水直接溅到了河洛的脸上。
船上又只剩下他一个了。
“得!这师徒俩都是大傻子,明知道海里面有危险,还是都要下去。那珍珠蚌还能比命值钱不成?”河洛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后仰头给自己灌了一口偷摸摸从识海空间里装出来的玉泉水。
似乎是为了呼应呵呵罗所说的话,这平静海面上慢慢起了波澜。
桑郁卿在入水之后,便将之前奚羿送她的
那颗泅水珠子含在了口中,这样一来就算是潜进了水底,也不用担心自己会窒息。
不过东海到底是一处深海,黑乎乎的,一眼看不见海底,难免让桑郁卿心里有些发憷。
这些珍珠蚌就浮在距离海面十数尺的位置,个个如同灵活的水母,蚌壳如同呼吸时的鼻翼般小心翕动,里面白花花的肉时不时地露出来。
桑郁卿还留意到,蚌壳肉里还裹着点点亮白,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珍珠。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碰蚌壳,白色的蚌壳上闪着细细碎碎的光,摸起来手感奇佳,光滑得很。
就在桑郁卿沉溺于这种手感时,她无意中发现四周的水流稍有涌动。预感到不对劲,她便扫量了下四周,发现分布在这周围的珍珠蚌似乎正在向她缓缓靠近。
一翕一动的蚌壳颇有张力,让桑郁卿很难忽视它们的存在。
想到这里,桑郁卿便闭上了眼睛。顷刻后再次睁开时,幽红的眼瞳在深海中亮起,精锐地扫量着周围的珍珠蚌。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发觉,这些珍珠蚌之间似乎有一条线在互相牵引着。
那是什么?
桑郁卿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