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郁卿的好奇模样着实满足了河洛的演讲欲,他既不否认,也不点头,只是习惯性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尖,对她说:“都是海上的传说罢了,我们龙鱼族从来不信这些传说,因为我们族里就从未向蓬莱岛进献过甚么宝物。”
桑郁卿不以为然地蹙了蹙鼻尖儿,打趣道:“兴许,你们族内有过进贡,只是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呢?”
“哈!”河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伸手在桑郁卿的脑门上敲了一下。
动作太过自然,以至于云衍眉眼不善地盯向河洛时,他都没觉得自己是哪儿出了问题。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时,河洛才讪讪一笑,忙转移话题解释道:“我们龙鱼族不像鲛人族这么子嗣绵多,龙鱼族的生存环境不算好,条件极为严苛。整个龙鱼族算上我,也都不到几十人。在离开东海这么些年,我更是不知族内繁衍如何……就这么点人,干点坏事那是全族皆知,更遑论是进贡这种耗时耗力的大事了。”
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桑郁卿托着下巴,看着那死倔的老鲛人,忍不住道:“那我们要如何处置她?死在鲛人族地里的,
一看就是沧州码头上那名少女口中所述的渔民,他们如此害人,就这么把她放走,我真替那姑娘觉得难过……”
“虽然不能体会你们作为人的心情,不过……”河洛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在他们的船后面,追了一群鲛人。
“若是你打算杀了她,我们一定会被这些家伙追得永无宁日。”
桑郁卿磨了磨牙,歪头对那老鲛人恨恨道:“算你运气好。”只见她飞出一脚,直接将老鲛人踹下了海里。
河洛在她身边鼓掌,暗暗松了口气,将桑郁卿吹捧得天上有地下无:“女侠好身手!”
深吸了一口气的桑郁卿,得意地挥了挥自己的包子手,娇俏的容颜上绽放出惹人怜爱的微笑,明眸皓齿,好似生机勃勃的朝阳,映在人的心里都是暖的。
云衍突然发现,带上河洛这个决定,也不是那么全无用处。
东海之上的行程还在继续,远离了中原大陆的云衍师徒二人也远离了喧嚣和纷争,更是身处是非之外。
剑蕴阁上下因为云衍的离开而变得人心惶惶,从前的他们从未觉得云衍像一座山一样,给人紧密的
安全感。
而今,所有人都觉得,没有了云衍的剑蕴阁似乎下一次就会被正道的各大门派逼迫、吞并。
就像是曾经的闇云派。
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的温若思在得知此事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云衍师叔是如此热爱着剑蕴阁,以剑蕴阁为荣为耻,而桑郁卿又十分依赖着她这个师父,这两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剑蕴阁呢?!
温若思惊骇不已。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云衍师伯。他对桑师妹的重视程度早就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是我们眼睛太瞎,没看清楚罢了。”奚羿半开玩笑地安慰小师妹,四下又没有外人,他便小声跟温若思道:“掌门师伯也很后悔,他和几位师叔师伯都想找云衍师伯好好儿谈谈,劝他回来。不过云衍师伯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们只能干着急。”
温若思毫不留情地嘲笑:“活该!”
首座弟子们齐聚的竹林里,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谷琼。温若思找了半天没看见她人,便问道:“谷琼呢?她去哪儿了?”
景明睨她,叹气道:“她在天璇峰,好几日没出来了。云衍师叔走了之后,在师门最尴
尬的莫过于谷师妹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温若思狐疑的目光在景明的身上来回打量,“大师兄你是被下了降头吗?心里还在可怜她呢?要不是她暗中算计,赭师兄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景明顿了顿,直白说道:“在任何的证据被发掘之前,我谁都不会偏袒,谁都不会轻看。桑师妹入魔一事,你何时见我贬低过她?”
被教训了的温若思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愠恼地别开头。
向来会打圆场的奚羿这时意外陷入了沉默,一直观察着他的纪昶问道:“奚师兄,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见几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看,奚羿不由得苦笑一声,无奈道:“我能有什么想法?只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哪里奇怪?”景明抬起下巴示意,“说来听听。”
奚羿道:“我们几个在无尽之地是见过桑师妹入魔的。一开始我们以为她冻结湛羲的伤口是对他图谋不轨,现在看来,是为了帮他疗伤才不得已为之。她当时很清醒,也很迫切地想要拿到那个来历不明的宝物……”
“后来呢?”温若思觉得自己错过了很多事,听得有些
入神了。
奚羿继续说:“后来桑师妹是有变过样子的吧?虽然时间并不久,不过她有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