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离开了剑蕴阁之后,哪儿都没去,而是来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山巅上,静静俯瞰着山下的风光。
未过多时,一道红光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云衍的身旁。
来人着了一身黑色劲装,袖口和衣摆边儿上镶绣着红纹,原本高高竖起的马尾长发在经过境界突破后,张扬而桀骜地披散在身后,一根红色的编绳草草地编入发间,衬着那张白净的容颜,好看得紧。
“来了?”
“嗯。”
过于默契的心思让两人没说什么废话,直入主题。
云衍问道:“混元剑呢?”
一身魔气的男子扯出一抹痞痞的笑,得意道:“自然是跟着那个叫湛羲的愣小子一起到了云海崖。呵!这些傻乎乎的正道一定想不到,他们所求的神剑已经落在了森罗门的手里。而危纪老头的剑,却是一把能蛊惑人心的魔剑。”
云衍懒得听他吹嘘,在得知了混元剑的下落之后,便半阖起眼眸,感受着疾风从面前拂过,心中多少有些茫然。
大约是体会到了他此刻的心境,俊秀阴柔的男子好奇问他:“你这算是叛离了师门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他抱起了双臂,邪邪一笑:“本尊倒是不介意为你在云海崖谋个好差事,不过这样一来,你和美人勾结
魔修的罪名也算是坐实了!”
云衍权当他是在吹耳旁风。
能叫桑郁卿美人的,来来往往的人也就只有墨书意一个了。
他脸上狭促的笑意还未褪去,便听云衍淡淡说道:“等郁卿伤势大好,我便带她去往东海。”
“东海?!”墨书意猩红美眸倏然睁大,飞挑的英眉猝然紧皱。“东海危机四伏,险象迭生,你曾经去过一趟,岂会不知那鬼地方的水到底是深是浅?你自己送死我管不着你,只是你别拖累着美人。躲过十多年前的死劫,如今能够安然无恙地活着,她已经实属不易。你怎么总将她往火坑里送?!”
云衍难得心虚地眼皮跳了跳,复又语气坚定地道:“往后,不会了。”
墨书意仰天翻了记白眼。
老子信你才有鬼!
“传闻,东海之滨、蓬莱仙岛,是能解开一切疑惑的起源之地。这些年来,萦绕你我多年的困惑,每个夜晚都会出现在冗长的梦境里……难道你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这番话就像是戳中了墨书意的软肋似的,他方才还十分坚定的反对态度,在听罢云衍的话后,立刻虚得抛在了脑后。
“怎么说呢?我的直觉向来不错。”墨书意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桑郁卿的音容笑貌,心中五味陈杂。
他的余光偷偷斜了眼云衍,随后补充道:“不过若是能解开迷惑,找寻出真相,也算了却你我心头的一桩大事。”
“东海,你想去便去罢。只是近来森罗门状况百出,我无暇顾及你,所有的事都得你一人解决。”
云衍点了点头,郑重地看向他。“放心,我不会死的。”
墨书意不服气地哼道:“老子也一样!咱俩谁也别拖累谁。同心同命这事儿,怎么就叫你和我撞上了呢?”
是啊,怎么就什么事都让他云衍遇上了呢?真希望时间停留在数百年前的正魔大战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修士,不再寄托和承载着别人的希望,真正地做回自己。
桑郁卿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趴着的。
老实说,这样的姿势压着胸口,是有点难以呼吸的。
她尝试伸手撑着地面起身,却发现两条胳膊使不上力,而两只手也没有知觉。这让桑郁卿彻底慌了。
她左右看看自己的手,发现两只手都缠上了白色纱布,手伤成了什么样子估计是看不见了,不过这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生生将她的手裹成了圆圆的两颗球。
这……包扎手艺不过关,一看就是没经历过凡尘历练毒打过的人。
桑郁卿这样想着,并且试图让自己把这个像乌龟一
样趴着的不雅姿势换一下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清冽的声音从后脑勺飘来。
“你醒了,莫要乱动,仔细着后背的伤口。”
桑郁卿费劲地扭头往身后看去,只瞥见了一袭白衣,还没看见人脸,便被一只手按住了后脑勺,又让她趴回了软垫。
“师、师父……?”桑郁卿的声音里满是意外,而惊喜之情也溢于言表。
“别动。”云衍手里端着一个巴掌大的方形盒子,他在桑郁卿的身旁坐下来之后,便将那精致的方盒打开,一股充斥着灵气和药草清香的气味传出,飘到了桑郁卿的鼻子里。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握上了桑郁卿的肩膀,桑郁卿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自家师父迟疑着道:“都是为你疗伤,你且忍耐一下。”
“是,师父……”桑郁卿才应罢,便觉自己的后背被灌了阵冷风,她将险些呼出的惊喊声憋了回去,才羞耻地发现,自己的外衣中衣被褪至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