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琼被好一顿抢白,即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回去,因为她的确是打算把这两样罪名都扣在她头上的。
只不过被桑郁卿这么一说,搞得好像是她要强行污蔑她这师姐似的。
谷琼正心有不甘之际,却是有别人替她出头了。
“瞧瞧这是谁啊?”一群穿着三清宗道袍的修士从景明等人的身旁越过,站到了桑郁卿的面前,这些人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着一条肥美的鱼一样。
为首之人上下打量了一番桑郁卿,一抹贪色的神光从眼里一闪而过,却没逃得过桑郁卿的眼睛。
她厌恶地蹙起眉头。
“若是在下没认错的话,阁下应该就是在之前的宗门大比上,将我那仲蒙师弟压制得死死的那位女修同道吧?”
桑郁卿面不改色道:“你认错人了。”
“你!”那男子怎么也不会想到桑郁卿会矢口否认,在哑然失声许久后,磨着后槽牙不甘心地继续说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都是十一宗同门的弟子,到处都有人认得你。你叛道入魔是既定的事实,亦是我们在场的人亲眼所见。便是连你同门的师兄弟也无法为你狡辩,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桑郁卿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两手抱在胸前,深以为然地点头道:“于你,我自然无话可
说。”
“你!”那男人被她的直率坦白第二次噎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旁边的同门师弟机灵不少,反口便套她的话:“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你与魔门的魔修勾结了?”
桑郁卿垂下了眼眸,冷声道:“贵宗臆想的本事可比修行的本领高出太多了。”
这话明摆着就说他们在污蔑造谣。
谷琼眼见桑郁卿已经将把柄递到面前,哪有不打蛇随棍上的道理?她退回了景明的身侧,扇鼓道:“大师兄,你还是和桑师姐把话说开吧。若是被修界知道我们剑蕴阁出了个入魔的叛徒,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教四周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逐渐的,一个声音在人群中传开——
“哎哎,听见了吗?剑蕴阁里有个弟子,入了魔啦!”
“和妖魔勾结,这不是有违天道吗?决不能轻饶了她!”
“是谁这么大胆?这种节骨眼儿上叛离正道,那不是等着修界联手要置她死地么?”
“我知道、我方才瞧得可清楚了!是传闻中,和云衍关系甚密的那名女修……”
这个消息一时间如惊雷平地起,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修士们的耳朵,情势渐渐变得不可挽回。
景明深深地看了一眼谷琼,这一眼里包含的情绪太多太多,看得谷琼心惊
不已,面上却还要强作出认真负责的模样,直勾勾地看回去。
“大师兄……”谷琼看似怯弱弱,实则咄咄逼人地问他:“你该不会是包庇桑师姐吧?你可别忘了,赭师兄身受重伤,可全都是因为桑师姐在暗中操纵的干系。”
手心是师弟,手背是师妹,不管偏颇哪个,景明心里都不好受。
奚羿搀扶着半昏迷的赭战自地上站起来,与景明对视一眼。
“大师兄,何不听听桑师妹的解释呢?”
大家在师门里相处多年,彼此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他们心里能没数吗?尽管桑师妹往日里和他们生分着,可她对云衍师叔的濡慕之情是众人看在眼里的,无缘无故的,岂是说能背叛就能背叛得了的?
这其中必然有隐情啊!
景明读懂了奚羿眼神里想表达的含义,慎重地点了点头,这便转头看向了桑郁卿。他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桑郁卿那双眼眸里的水光究竟意味着什么,便听见谷琼用近乎失控的尖锐声音喊道:“解释?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吗?赭战师兄都是因为桑师姐的布局才会身受重伤,就连湛羲道友也被牵连其中!”
谷琼指着浑身结满冰霜的湛羲焦躁喊道:“这些冰霜是桑师姐亲手附着上去的,难道说她是一片好心,想要救湛羲才这么
做的吗?!”
在谷琼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谷琼不知所措地结巴道:“难、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围观了她这低级的污蔑套路后,桑郁卿冷嗤一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为了救湛羲才会那么做的呢?”
谷琼一愣,“……什么意思?”
桑郁卿伸手指了指天上那道细亮的光芒,勾着唇角,对谷琼说:“这上头的宝物是什么东西,应该不用我跟你说吧?它的威力,可是比危纪宗主手里的‘上古神剑’还要厉害。湛羲为了驯服它而身受重伤,连止血丹和续灵丹都治不好他的伤势,你说这冰霜能有什么作用呢?”
闻言,数道目光落在了湛羲胸口上那抹白茫寒霜和隐隐透着红光的地方。
不少人恍然大悟——原来冰霜可以使伤口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