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音会走失这件事,的确是出乎了云衍的意料。不过正是因为知道拢音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并不担心拢音的安危。
反倒是桑郁卿,自从得知拢音是因为她才下落不明的,心中的愧疚便如海浪翻涌似的起起伏伏。
后来还是云衍看不下去她那副终日恹恹的模样,便宽温她道:“拢音的来头不简单,你不用替它操心。安心在天璇楼稳固修为,这才是你当下最应该做的事。”
听了云衍的叮嘱,桑郁卿才潜下心来,闭关固基。
在桑郁卿闭关、温若思疗伤的这段期间,剑蕴阁上下对于桑郁卿的猜测也越来越夸张。奚羿和赭战他们终于在听到了桑郁卿其实是云衍长老在外面和不明来历的女修所生的孩子、她实际上是千里寻父的谣言时,终于忍无可忍地将桑郁卿的真实身份传了出去。
“这样下去,对云衍师叔的名誉有损。”奚羿叹气,“说来也怪,天璇峰的人一点都不急,我们反而光替他们着急了。”
傅子洋笑道:“这还算靠谱的。我还听有的弟子在传,桑师姐是云衍师叔众多情人中的一个,更离谱!”
“就不知道云衍师叔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纪昶咧开嘴轻笑了两声,几个人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笑闹的声音在后山竹林中响起。
将他们对话尽收耳底的景明终是忍无可忍地皱着眉,呵斥他们几个:“今日的功课都作完了吗?试炼过了吗?剑术有没有练?我看你们是闲的,看来以后要加重对你们的训练了。”
几个人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顿,脸上的表情那可谓一个精彩。
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闷不吭声地打坐去。留下景明独自在那儿阴沉着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种气氛一直持续到后山的合修结束,时辰一到,几个人争先恐后地离开了后山竹林,连白芷都怕被大师兄久违的怒气波及到,脚底就跟抹了油似的溜得很快。
见状,景明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自己沉沉地叹了口气,兀自陷入了复杂的思绪当中。
待他缓缓转身,发现奚羿一直抱着手臂笑眯眯地看着他,两人视线对上,均是无奈一笑。
并肩走在幽长的小径上,奚羿直白道:“自从大师兄及冠后,便鲜少看见你发愁叹气的时候了。怎么?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还是听到了什么风
言风语?”
景明重重叹息,问他:“你说,从谷师妹嘴里说出来的话,算风言风语吗?”
奚羿沉思片刻,“那要看,她说的是什么事、针对的是什么人了。如果是桑师妹,可能没一个字是真的。”
这话叫奚羿脚步顿住,脑中闪过了几个片段。奚羿看他的眼睛越来越清明,就知道萦绕在他心头上的疑惑便消散了不少。
景明伸手在奚羿的后背上重重一拍,赞叹道:“到底是奚师弟,终归是你了解我更多些。若没了你,有些事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呢!”
奚羿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缓缓道:“其实大师兄你聪明得很,只不过除了在应对小师妹这件事上有所欠缺之外,其他的事你都做得很好。否则,你也不会是我们的大师兄了。只是有些时候,你太过执着,将是非黑白看得太分明。有时候,未必是一件好事。”
“装糊涂是你的强项,我不可能对发生在我面前的事视若无睹。”景明扯了扯嘴角,想起了自家小师妹,脸上的表情越发无奈了。“至于小师妹……她还小,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奚羿不甚赞同地摇头,道:“不,我恰恰觉
得,小师妹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会对大师兄你穷追不舍。我看得出来,小师妹很喜欢你。”
“奚师弟……”
“大师兄,你我都不是弱者,小师妹也不是个随身就能带走的物什。感情的事,我不需要你让着我,小师妹也不需要。所以,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奚羿的脸色难得正经,一时间叫景明还真有些不适应。
他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便率先离开了。
留下景明站在原地,愣神好久后,才抿起唇角,似笑非笑地喃喃道:“傻师弟,这可不是让啊……”
等桑郁卿引用识海空间内的灵气又将自己躯体内外洗濯干净之后,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只要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人的这一生便过去了。
她从自己的房门踏出时,绝尘正代替她之前的职责,负责清扫着天璇楼上的每一处灰尘。好好儿的一个法宝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也是叫桑郁卿有些哭笑不得。
伸手在绝尘的长须上轻轻抚摸一把,算是打过招呼之后,桑郁卿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便去敲对面的门。
笃笃笃、笃笃笃——
师父的房内始终没
有任何回应,桑郁卿想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