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河洛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整个身体都泡在了专门用作疗养的玉泉池里。他发现自己脖子上还戴着一个圈圈,用手抓两下后,发现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桑郁卿走过来时,在玉泉池旁边盘腿坐下,笑道:“你醒了?感觉如何?”
河洛极不情愿地伸手拨弄着脖子上的圆圈,恼道:“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就像栓了一条……”算了,他还是不骂自个儿了。
只见桑郁卿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好意思道:“我把你泡在池子里的时候,你也没醒着,我担心你会被水淹死,所以才找了这么个……”
闻言,河洛有些激动。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你见过哪个水妖会被水淹死的?!”
桑郁卿忙安抚他:“我这不是不太了解你们水妖嘛,就……以防万一呗。”她讨好地眨巴眼睛,叫河洛一点气都没了。
河洛暗恼的间隙抬眼看她一眼,颇为意外地挑眉:“什么情况?接连突破两个境界?你现在十一阶了?”
见他对自己还是挺关怀的,桑郁卿便笑着眯起了眼眸,嗯了一声。
“我本来以为,那个老前辈跟我比试炼药是故意刁难我。可直到我摸上了鼎炉的那一刻,才发现他,就是我一直憎恶、却也感激的那个‘人’。”
对于桑郁卿当时能够顿悟,河洛也十分好奇。
他忍着身体上的伤痛,往桑
郁卿的面前凑近了些,好奇道:“你说你知道他是谁,那你倒是跟我说说看啊!那颗丹药,又是用来做甚么的?”
桑郁卿神秘一笑,冲着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可一只手的手指却指了指天。
这倒是让河洛糊涂了。
天?天什么?天劫?天雷?天道?
等等,天道?!
河洛震惊地张开了嘴,正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桑郁卿笑着缓缓摇了摇头,示意他将一切都放在心里的好。
“那颗药啊,就是用来抵御天劫的。至于连着突破两阶,应该不算巧合。顿悟加上点化……他可是把我这一生都算计在手里了。”桑郁卿无奈地耸肩一笑,对河洛说道:“哦,对了,天雷把五十五重的禁制破开了,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从不应谷里离开了。”
“这么好?!”河洛激动地一起身,牵扯到身上的伤口时,却是疼得龇牙咧嘴。
桑郁卿看着他,遗憾地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另一件不好的消息了,你身上的鳞甲已毁,你元气大伤,恐怕得有段时日要留在我的识海里调养了。”
在听到了桑郁卿的话之后,河洛反而平静地靠回了池子里,老神在在地说道:“这点我早就清楚了,不用你提醒。”
他表现得豁达,可桑郁卿却还是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犹豫了片刻,决定还是将这件事摊开来说。
“那
只鳞片,对前辈很重要吗?寻常的鳞甲,怎么会有抵抗天雷的能力?”桑郁卿看河洛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便用认真的口吻同他道:“我不想欠前辈的人情,也更不想连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就欠了人家的人情也不知道,所以还请前辈据实相告。”
河洛啧了一声,表情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事多?说了能怎样?你能赔我一片天上有地上无、五彩斑斓又抗揍的尾鳞吗?”
桑郁卿瑟缩了下脖子,怂怂地小声道:“那是不能……”她眼看着河洛鄙视的眼神越来越盛,只好强调道:“可我能帮前辈你跑跑腿,为你做点事补偿一下甚么的……”
“补偿?哼。”河洛哼笑一声,抖了下肩膀,道:“你赶紧回剑蕴阁带着我去见你师父,才是正儿八经的事。何况,你不是也有要操心的事吗?万一这十几年里,你那个好师妹到处说你的坏话,恐怕你现在出去已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桑郁卿细心地将几株药草碾碎,投进了玉泉池里,看着玉泉水充分吸纳了药性,才不紧不慢道:“这种事,当初也不是没有过,我早已经习惯了。”
看着她略显黯然的神色,河洛浸泡在池水里,突然不是很想说话了。
不应谷外的空气都是自由芬芳的,即便这里早就被天雷轰得连草皮
都不剩了。
桑郁卿站在外面的世界里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呼出,便召唤出了师父交给她的佩剑,往剑蕴阁御行而去。
远处高空盘旋着一只鹰隼,在注视她良久后,飞离了不应谷。
其实在离开不应谷后,桑郁卿也犹豫过要不要先去找墨书意,毕竟当初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来的天之涯。不过她都失踪了十几年,说不定墨书意也有自己的事要忙,而渐渐将她淡忘呢?
那个当初满心只有她,还叫着她美人的男人啊……
原本归心似箭的桑郁卿为了看看谷琼到底有没有败坏自己的名声,于是便在沿途的几个城池中特意放慢了脚步,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