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送往第五重时,孤鸿终于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问。
“我看你魔息纯正,想必你应该接触过森罗门的魔源吧?你可是去过森罗门?”
桑郁卿似是想起了某些尴尬的事,便摇了摇头,道:“并未。我只是……与墨鬃云豹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闻言,孤鸿眼中的神光便黯淡下来了。他低声道:“原来如此……墨鬃云豹乃是森罗门中血脉最正统的魔兽,它身上取之不竭的魔源的确是门人梦寐以求之物。只可惜,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到过那地方了。”
桑郁卿明白自己不该多嘴,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想家了?”
“家?”对于桑郁卿这个形容比喻,孤鸿感觉到有些新奇。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比这更适合的字来形容那处他魂牵梦萦的所在了。
面对孤鸿的沉默,桑郁卿倒是不好意思了起来。她轻笑一声,两眼微微朦胧恍惚,似乎是陷入了甚么回忆当中。
“我也曾跟森罗门的人打过交道,他对我说,云海崖虽然不及中原大陆地势辽阔,却是魔修们的栖身之所。之所以会救你,也是因为他对我有恩情。”
“
你就当做是我无以为报,还了当初想要让我有个容身之所的恩情吧。”
桑郁卿说完这话,便转身踏入了通往第五重的入口。
河洛紧随其后,他迈进一步时,见孤鸿眼底稍有伤感,便好心宽慰他:“别担心,你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太长久了。得好好撑下去才行啊!”
“什么……”
不等孤鸿问个清楚,河洛便消失在了入口处。
第四重天又恢复了往日的寂静,潺潺溪流从他所站着的岩石边奔流过,发出哗啦啦的水声。
刚进入第五重的桑郁卿感觉一阵寒风从面前吹来,眼前也被这白茫茫的一幕晃得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自从到了不应谷,总让我有一种在沧芒幻境里觅宝的感觉。才走过哭芜鬼地,便是大漠孤烟,紧接着就是冰川雪原……”桑郁卿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再度撑开了梵风伞,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
风都被隔绝在梵风伞外,可那种冷彻寒骨的感觉却没消退半分。
就算是河洛也有些扛不住,索性他直接钻回了舒适的识海空间,用意念从旁指点着桑郁卿。
“像这种地方啊,不是要过幻阵,就是要跟妖精打架。
尤其暴风雪越强,越容易遇上雪女……”
河洛还在识海里叨叨个不停,桑郁卿便听见几道利刃破空的声音。
她勉强驱动着有些发僵的身体躲开了对方的攻击,便听见叮叮两声,桑郁卿侧头一看,两根冰凌柱子狠狠地插在地面上。
如果她方才没有闪开,那被钉在地面上的,可能就是她本人了。
桑郁卿笑骂一句:“前辈你是不是去过万佛宗?”
“怎么个意思?”
“你嘴开过光了吧?”
在桑郁卿正前方的山顶上,站着一个浑身白衣的女子。她全身雪白,发色与睫毛犹如霜冻,眼瞳发白,视若无人。
光是看见她那张冷冰冰的脸,就能叫桑郁卿浑身打个寒颤。
河洛躲在识海空间里哈哈大笑:“真就遇上雪女了呗?打、打啊!”
左右都没甚么退路,桑郁卿无奈地将梵风伞收起,眼神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
剑出!
佩剑察觉到凛冽杀意,剑身于风雪中长吟。
她咬牙道:“那便,战吧——!”
时间飞速流逝,日以月复,竟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年的时光。这点时间对于修者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可对于剑蕴阁新
一辈的弟子来说,也足以让他们忘记一个本来就存在感不强的人。
只有每每在后山竹林聚坐冥想时,六支的首席弟子才会记起,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至今下落不明。
温若思看向那个空下来的蒲团时,每次都会长叹一声,好看的眉眼间是抑制不住的担忧。
景明笑她:“明明之前容不得桑师妹的人是你,可现在最惦记着她的人还是你。真不知道小师妹你,到底是迷上了她的哪一点?”
没有理会他的揶揄,温若思仍旧无精打采地垂着头,丧气十足地说道:“今天我爹当着云衍师叔的面,要让谷师妹顶桑师姐的位子。”
霎时间,竹林中的几人都睁开眼睛,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温若思。
性子内向沉默的赭战竟然是最先开口的那个,他阴沉沉地问道:“掌门师伯为何突然会有这个想法?云衍师伯怎么说?”
温若思忧郁地用手托起了自己的腮,“我爹很想同意,几位师叔也很支持。只是云衍师叔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我担心……”
气氛变得微妙不少。
白术古怪地说道:“天璇支的事,还轮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