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飞的布阵之术是跟自家的掌门人学的,虽然精湛绝伦,却也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他满头大汗地布阵之际,门外响起了药人们失去理智的攻击声,嘶吼噫呜声不断,叫他心急不已,手上的动作仓皇不少,断断续续,着实画不成阵。
一旁的一对老夫妇互相牵着彼此的手,很是紧张地看着他,哀声祈求道:“道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道长、小人先在这里谢过你了啊道长!”
这无形之中更给了宿飞不少压力。
双重压力叫宿飞越发没法集中精力,只好压低了声音怒吼一声:“你们住口!我的阵都快被你们念乱了!”
闻言,那两口子连忙闭上了自己的嘴。
宿飞手上结阵的速度渐快,然而门口却传来了一声声咔嚓的声音,这叫宿飞心中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下一刻,几个药人的手便鲜血淋漓地穿过了满是木茬的门板,如同幽魂鬼爪一般挥舞着,不管是谁看了都心惊肉跳的。
就在宿飞的传送阵落成之际,这些药人便破门而入,直直朝着宿飞和那两名夫妇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几条青藤从地面径直破开,带起了飞沙走石,慌乱中将几名药人卷起,重重地甩了出去。
宿飞见此时机,便将阵法落成,拉着那对夫妇忙从传送阵中离开。
等他好不容易将人救出了福州城外,看着数名百姓安然无恙的景象还未缓过一口气时,便觉得手腕一阵尖锐的刺痛。
“宿飞!”有人惊叫着他的名字。
宿飞回头一看,原来是他救出来的那对夫妇不知何时被药人已经咬过。他们的后颈上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牙印,让之前草草检查过的宿飞没有察觉。
两道剑光咻咻两声,直接将这对老夫妇的头颅斩落在地。
血光飞溅,点点滴滴落在了宿飞的脖子上、脸上还有衣襟上。
看着两具倒地的尸体,所有的黎民百姓都害怕地抱团向后缩了几步,只有宿飞愣愣地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的样子。
动手的人,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冷漠、实际上也难以接近的男子。他缓缓地将剑收回了剑鞘中,平静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尸体火化掉,继续做事。”
他看似要离开,可宿飞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猛地上去一把揪住了这人的衣领,厉声质问道:“你干了什么?!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几名修士见状不妙,忙上来拉架劝架。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啊!”
宿飞梗着
脖子,额头上都蹙起了火气,艳红一片,一双眼睛倏然瞪大,里面布满了血丝。“你知道老子为了救他们冒了多大的风险吗?为什么你杀完人还能这么面不改色?他们可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尽管衣领被扯得紧紧的,可那人却仍旧面不改色,甚至还有闲余垂眼看了看他手上的伤口,认真地劝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一旁拉架的人顺着他的目光一看,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宿飞,你的手……你被药人给咬了?!”
这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开。
那些好不容易逃生的普通凡人们看向宿飞的眼神变得畏惧无比,纷纷往远处逃去,生怕自己再度被死亡的黑云笼罩。
宿飞看了那人许久,那股子怒气终于被他憋回了肚子里,忿忿地松开了双手,低头去看手上的咬痕伤疤。
一想到自己在不久之后也会变成那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宿飞的心里就憋着一口气,恨不得时光倒退半个时辰前,将城里肆虐的人都杀个一干二净。
再次抬眼时,宿飞发现看向自己的几个修士眼神中也带上了警惕的神光,这更叫宿飞的心里不是滋味了。
分明前一刻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同道
,可到了下一刻立场便转换了。
宿飞没好气地骂道:“我可没心思咬你们,那种祸害人的事我干不出来。”他丧气地啧了一声,懊恼道:“还没混出个名堂呢就要折在这儿了,娘的!要是下辈子有机会叫老子抓到始作俑者,一定要他们满门灭绝!”
他喃喃咒骂着,一边拎着剑又转身往传送阵里走。
方才救了他的那个人突然伸手拉住了他,严肃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这还用问啊?”宿飞忙甩开了他的手,自嘲嗤笑着说:“当然是回去找那些死士们算账了。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了!我迟早要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人,我可不想残害自己的同道,传出去还叫天下人怎么看我太初门?”
那人眉头紧锁,摇头阻拦道:“你不必如此,现在去找殷道友还有的救。”
“你少唬人了。”宿飞对他说的话那是一点都不信,“要是还有救,你刚才就不应该杀了那对夫妇。”
男子辩解道:“那是因为他们和你不一样。”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