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姑娘的催化下,灵兽逐渐化作了比魔兽还要恐怖的形态,连带着伤口复原,身体也变得强壮不少。
就在它的身体慢慢开始膨胀,变得比之前高大了数倍,已经显出了日后雄厚的战力时,那名雪姑娘的笑容刚浮现在脸上不久,便很快又褪了去。
因为这灵兽的炼化并未成功。
身形不断膨胀的灵兽突然变得不安和暴躁起来,整个庞大的身体隐隐散发出了诡异的红光。
随后,云衍便见那雪姑娘撤回了手,烦躁地拧起了眉头,不安地向后退了几步。
随着红色的魔光大作,那已经变了模样的灵兽暴躁地发出了几声长长的嘶吼,拴着四肢的镣铐也被扯得叮当作响。
下一刻,它便砰的一声,爆体而亡了。
空落的院子上空炸开了一道道鲜红的血花,若不是云衍抬手挡得快,说不定早就溅到他身上了。
云衍素来喜欢干净,桑郁卿在时,他的衣物都是由这个大徒弟浣洗。以前从未有桑郁卿不在跟前的时候,现在这徒儿下了山,所幸还有拢音这个小徒弟可供他驱使。
就不知道这个小徒弟能不能接受得了,他这个做师父的,偶尔会上演几出失踪的
戏码。
那雪姑娘瞧见了这一幕,脸色已经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那般模样,似乎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可也不难看出,那几乎快溢出眼眶的失望。
她愣愣地在院子里站了许久,连关在院子里囚笼中的各种灵兽都被这一幕惊吓得噤若寒蝉许久时,她才冰冷无情地叫了一声:“来人。”
从空院之外走进了一个略显佝偻的人影,云衍定睛一看,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啧!怎么郁卿走哪儿都能跟闇云派的这小子遇上?
柴梓良对眼前的一幕已经不见不怪,尽管鼻子下的血腥气浓郁得令人作呕,他还是作出那般低伏的姿态来,叫人提不起一点脾气。
雪姑娘显然是对柴梓良此人有点印象,几番在她院子中运送过尸体的人,她又怎么会看着不眼熟?
等柴梓良一进门,她便冷冰冰地厉喝指使道:“动作麻利点,把这些东西都搬走!”
因为她还要急着进行下一只的试验,时间对她来说可是很宝贵的。
柴梓良什么话都没说,他和往常一样,忍着那股子恶心将崩开的肉块儿搬移到推车上。他仍旧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被关在囚笼中的野兽们向他投递过来的绝望
眼神,即便有着物种上的差异,可天赋的灵性却无法磨灭人与兽之间的沟通和羁绊。
柴梓良不难过吗?
他恨不得把这里的各路兽类都放出去,好叫这个劳什子的雪姑娘、少宫主都狠狠地摔个跟头!可是他自己的力量受到钳制,连他自己都是朝不保夕,又怎么有能力去救别人呢?
闷头捡走尸块儿,柴梓良狠下心不去看那些灵兽魔兽们的眼神,推着车走出了孔媛。
结果人还没走出几步,一道人影便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吓得柴梓良险些将手里的推车给扬翻了。
“你这小子,想吓死人啊?”
云衍的突然出现叫柴梓良有些猝不及防,他丢下了手里的推车,忍不住用手抚着胸口,缓了半天才缓回神。
顶着墨书意的面孔出现的云衍,丝毫没有甚么紧张的情绪,他也不担心被柴梓良认出来——毕竟他和墨书意的性子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云衍道:“那名雪姑娘是什么来历,你可知晓?”
看着墨书意难得正经的脸色,柴梓良也不由得停止了玩笑打闹的心情,琢磨片刻说道:“我只在一次别人的谈话时听到,这个雪姑娘似乎出身冰川上的一
个什么家族……当时我的道行修为已经被封,耳力不如从前,听不太清到底是个什么家族。”
云衍略一沉思,便猜到了个大概。
一丈雪的老家,也就是冰川雪原上生活着一群擅长驭兽的族落,虽不清楚这雪姑娘是否出自此族,不过料想干系不远。
云衍挥了挥手,对柴梓良道:“稍后,我要趁她不备时,给她添个乱,动静可能大点,你尽量往远处走。若是被人发现了你与此事有关,要牵累你时,你便拿出我之前给你的东西。”
他强调:“能保你命的。”
柴梓良隐约觉出墨书意的不对劲来,在他的认知里,这个男人不管何时何地都是一副游戏人间的姿态,连嘲弄鄙夷之语也是透过言笑晏晏的模样自口中说出,叫人对他的感情很是微妙。
可才几个时辰不见,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柴梓良警惕地问道:“你要干什么?你可别乱来啊!桑道友还在这里的什么地方,生死未知呢。你可别在这种时候陷她于危境之中啊!”
云衍淡淡地向他扫了一眼,瞬间叫柴梓良的后脊背发凉。
怪了怪了!这种熟悉的压迫感和战栗感……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