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方才说这药炼不成,缘由为何?”
桑郁卿的举动不管是在谁看来,都有些逾越了。诸法堂堂一介大能,已经投靠了无量宫,专门为人家炼药。眼下又怎会将自己所或缺的短处告诉她呢?
可诸法这人,明明都站在了反方的阵线里头,却不仅对桑郁卿一让再让,还为她细细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现今,诸法更是用手指着那金色的丹炉,大大方方地告诉她:“草药都是珍稀的好草药,药引也用的不差。只是这炉子……”
桑郁卿的目光随后又落在了那金灿灿的炉子上,颇为惊诧道:“这炉子纯金打造,镶嵌了不少灵石,放的柴火也是上品的松木。为何偏是炉子出了问题呢?”
“因为啊,这炉子比不得混沌鼎啊!”
这还是桑郁卿第二次听到混沌鼎这三个字了,第一次还是从墨书意的口中听到的。
“混沌鼎?不过是炼一个药,为何会用得上混沌鼎?那鼎,有何效用?”
“小友有所不知,这混沌鼎乃是上古时期的神物,即便是寻常的药物都能炼出极品的效果,若是能寻着这只鼎,老道这药就算是大成了。”
合着,现在这药还不算是炼成?
桑郁卿
心中诧异,直问诸法:“那如今炼出来的这药,究竟有何种效果?若普通的修士吞下去,会怎样?”
只见诸法拈着自个儿的小胡子,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嘛……”
老者的嘴唇翕动几下,叫桑郁卿关切得很,目光紧紧贴在了他的脸上。注意力被吸引走,桑郁卿浑然不觉自己的身后有道门正缓缓敞开。
忽然,一道凌厉的剑意自身后发出,桑郁卿觉察之时,剑锋已至。
她抬手一挡,只听锵的一声,鬼哭幽剑成功地将来人的长剑挡下,一股不容轻视的力道直逼而来,而桑郁卿只退了一步,便反以施力。
对方被她震地退开,身后的门中又蹿出了许多帮手。
桑郁卿一瞧来人,心中一骇,脸上却仍旧面不改色,镇定异常。“呵,师妹,想不到你我会在这里见面啊!”
来人正是谷琼。
她那张精致又可爱的脸蛋儿上露出了一丝丝的恨意,因为这点怨恨之气,生生叫谷琼那精致的五官变得扭曲。她面颊边儿上还有一块儿微小的凸起,现在大概正气得暗暗磨后槽牙呢。
想到这一点,桑郁卿心中倒是快慰不少。
只要能看着谷琼不痛快,她心里就痛快。
顾忌
到还有诸法这个大能在身边,桑郁卿的余光睨了他一眼,朗声问道:“诸法前辈,您应该不会插手我们两个小辈之间的私事儿吧?”
诸法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到一阵冰凉的眼神直勾勾地戳着自己,他当即干咳了两声,背过身去,伸手一边儿摸着纯金鼎炉,一边喃喃自语:“哎呀!这药怎么就没成呢?怎么没炼成呢……”
依着诸法大能的身份,不管他插手与否,都无人敢阻拦。
谷琼见没了倚靠和帮手,忍不住从鼻子里冷嗤一声,直面着桑郁卿说道:“桑师姐,你三番五次的跟我过不去,这次又尾随我潜入了这福州城里,我看师姐你的心野得很啊!”
“这要拜谷师妹你所赐。”桑郁卿见她身后来了人,却也并不怵,还有心思同她对峙。“师妹你倒是说说,若我甚么都不做,甚么都不拦着你,安心地待在天璇峰上与师父为伴,既不招你也不惹你,你说你还会跟我过不去吗?”
谷琼一顿,哑口无言。
桑郁卿笑道:“就算我不招你,你还是会处处想辙对付我,因为我碍着你的事儿了。就算是重来一百遍、一千遍,你依旧会选择跟我过不去。谷师妹你说,我
说的对吗?”
被她这么一噎,谷琼竟发觉桑郁卿说的一点都没错。
谷琼冷哼道:“师姐你能看清楚这一点,是再好不过了。既然你已经跟到这儿了,料想师姐你应该也知道了不少的事儿。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你是别想出了这丹房的大门了!”
桑郁卿扯起了唇角,道:“谷师妹这是要下狠手啊!”
“比不得师姐你,我才入剑蕴阁不久,师姐你便几次挑衅于我,恐怕师姐为了得师父的偏爱,也没将我这个师妹放在眼里吧?”
桑郁卿哑然一笑,嘲弄三分。
若你前世是个安分守己的师妹,我也不会心灰意冷到如此地步。只可惜师父身处乱劫中,当局者迷,不能勘破你的真面目罢了。
“你说甚么便是甚么吧。”桑郁卿横举起剑,另一手将剑鞘脱手而出,剑刃锋芒直指谷琼。
师姐妹二人还未动手,眼神之间便已起交锋,火光四射。
而在另一头,墨书意好不容易潜入了庄子里,远远地瞧见了谷州,可他连谷州的正脸儿都还没瞧见时,忽觉心口一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