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墨书意始料未及,却在桑郁卿的眼中看出了她的求知欲,心中对她提出的问题实在难以拒绝。
他抿起唇角,将两手枕在自己的脑后,悠然地往身后的巨石上一靠,自信地说:“以我的本事,会沦落到要利用一样法器来除掉对手吗?美人,你未免也太轻看我了吧?”
桑郁卿面上一红,尴尬地别开了头。
要是有血魔铃在手的话,为了除掉谷琼的话,桑郁卿说不定也会像这清风观的某位观主一样动用到这样东西呢。
“得不偿失哦。”
墨书意的一句话点醒了桑郁卿,也趁早将她心中燃起的欲望小火苗啪的一下用水浇灭。
桑郁卿茫然地问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一生的境遇太过坎坷凄凉,也没有甚么放不下的深仇大恨,还是不要去碰血魔铃的好。不管是谁,都有极为重视的人或事物,倘若因为被仇恨而蒙蔽了双眼,付出惨重的代价。你说,到头来,究竟是谁会更痛苦?”
无非是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桑郁卿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一瞬间愣了神,随后陷入了沉思。
的确,如果是上一世的桑郁卿,在无路可走的时候
得到了血魔铃,她会付出一切代价疯狂报复谷琼。
因为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即便是自己落魄、身死,也不会再有人为她留下一滴眼泪。
何来痛苦一说?
可现在,真的将血魔铃拿到她面前的话,她反而要犹豫了。报仇的机会就在眼前没错,只要一旦动手,眼前就会浮现出许多人的面孔。大师兄、小师妹、还有或沉默或跳脱的其他同门别支的首席弟子,偶遇的知己、收服的妖精和亡灵……
还有,似乎从未偏袒过谷琼的师父。
要叫她放下突然得到的一切,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桑郁卿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副失落的样子映在了墨书意的眼里,反倒叫墨书意起了好奇心:“你师妹跟你有那么大的仇吗?听你的语气,她好像入门也不过才一年多吧?”
“一年多,已经足够让许多事顺着她的心意发展了。”桑郁卿怅惘地拨弄了几下篝火。
一旁的顾雄再也忍耐不住地插嘴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刚才,果然是动了利用血魔铃的念头吧?”
桑郁卿朝着他丢了一根火棍,没好气道:“你小命得救也没见你说几句感激的话,反倒过来质问我,你们清风观真是好教养
!”
被贬得没头没脸的顾雄伸手接住了那根火棍,怪难为情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
她不肯说,反倒是墨书意毫不避讳地道明了桑郁卿的来历:“她啊,是剑蕴阁的弟子。你知道号称中原第一剑的那位先天高人吗?”
顾雄眼睛一亮,用力地点了点头。“知道,就是剑蕴阁的那位什么长老、云衍嘛!他是我们道门仰慕的高人前辈!可是…这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墨书意朝着桑郁卿微微扬起了下巴,说话的语气简直要把人捧上天了。
“在你面前的人,可是云衍的大弟子。”
“什么?!”顾雄像个女人一样发出惊叫,脸上的表情满是不敢置信。他的眼神在桑郁卿的脸上打转许久,嘴巴大张,几乎可以吞得下一只拳头。“她就是……真的假的?”
桑郁卿虽然有些暗恼墨书意擅自将她的来历告诉了一个外人,不过她又一细想,这样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在无法确保谷琼是否会就此收手之前,为免得她继续抹黑剑蕴阁,还是将这件事告诉因此而受难的人比较好。
她见顾雄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当即对他泼了一瓢冷水。
“别高兴得太早。之前在你们清风观
禁地里要杀你的人,也是我剑蕴阁的弟子,还是我同支的师妹。”
顾雄脸上的表情一僵,突然觉出了不对劲来。
他有点难以按捺自己的情绪,刚一动,就扯东了全身的伤,顿时疼的他龇牙咧嘴,看得桑郁卿好一阵无语。
“不是……你们可别骗我,剑蕴阁乃是修界的大门正派,门下的弟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顾雄很快便开始怀疑起刚才他们俩的说法,目光逐渐不善。
桑郁卿轻笑一声,耍弄着手里的青藤,半开玩笑地说道:“也不指望你会相信,比较这世上的聪明人少,傻子多。”
“你!”对于桑郁卿的嘲弄,顾雄自然不服气。可等他静下心来仔细回想时,又觉得桑郁卿说的话,似乎有那么点道理。
“她的剑招路数罕见,剑气凛然而后劲十足,好像的确是出自剑蕴阁。”顾雄瞥见桑郁卿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顿觉心里的疑惑更大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剑蕴阁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吗?”
一个名震中原大陆的大道门,另一个是声名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