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书意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拎起了桑郁卿脱手的鬼哭幽剑,转身就想往潭水里跳下去。结果人还没动,就被桑郁卿握住了手臂。
“你疯了?”桑郁卿蹙着眉头,忍不住骂道:“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阴间地府拉回来,你就这么白白糟蹋我的一片苦心?”
墨书意在手掌间拢起一团跳动的火焰,随手一抛,便将这面幽深水镜燃起了熊熊烈火。
他随即转身,目光深邃地望着桑郁卿:“若我依旧陷入方才的绝境,不知美人你可还愿为我渡息续命?”
“啪!”一声脆响,墨书意的脸上多出一记红红的巴掌印。
花妖噗嗤笑出了声:“你可真不害臊,得了便宜还卖乖!”
墨书意只是轻轻瞥了她一眼,那花妖便噤了声,瑟缩回脖子,心怀畏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怪了,为何只是被他扫上一眼,便觉得一股寒意侵上心头?
“你不谙水性,下去岂不是在找死?”桑郁卿心头莫名蹿上一股火气,只觉得自己方才所做的一切都白白打了水漂。
平静的水面开始泛起阵阵涟漪,昭示着水下的暗潮涌动,战况严峻。
桑郁卿顾不得其他,只好将压在舌下的珠子吐在手心里,正打算用袖
口擦一擦,没想到一只脑袋低下来凑到她的手掌心前。
温热湿润的东西从手心划过,这种陌生的战栗感让桑郁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还没反应过来,墨书意便抬起头,湿漉漉的头发紧贴着额头,再衬着那副阴柔俊美的面容,煞是好看。
就是这样撩人的一张脸,倏然凑近了桑郁卿的耳边,小声说了句话。
“早知道你会吐出来,我就自己拿了。”
桑郁卿语结:“你!”
还没等她再在这男人的脸上抽一巴掌,墨书意这人就像是一只滑溜的泥鳅一样,早早地跳下了潭水里。
桑郁卿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旁的花妖扭着妖曳的身姿,躲在桑郁卿的身后阴恻恻地笑。桑郁卿听着她的笑声,不知为何,心里虚得很。
光顾着心慌,桑郁卿竟也一时忘记了。她一直重视的鬼哭幽剑已然落在了一个相识却不熟的男人手里。
就见墨书意下水之后没多久,水面上涌动的潮流越来越大,最后掀起了半人高的波浪,朝着桑郁卿拍来。
桑郁卿刚设下一个护身的结界,便听见砰砰两声,先后从幽潭中冒出一妖一人来。
碧鳞蟒身上的鳞甲坚硬无比,寻常的兵刃断不能伤它
分毫。即便是桑郁卿临出水之前竭尽全力砍下的一剑都未能伤它根本。这妖兽就是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才敢对他们为所欲为。
然而在这条碧鳞蟒冒出来的时候,桑郁卿却发现它身上引以为傲坚鳞片变得坑坑洼洼,上面还残留着鲜红血迹,一看就是在某人的手里吃了大亏。
碧鳞蟒口中发出呜咽之声,颇有几分悲鸣之意。
随后而出的墨书意则是提着鬼哭幽剑冲了过来,在它腾于空中扑腾挣扎之际,高高跃起,眸中精光一闪。
黑暗中只闻几声剑气呼啸之声,伴随着一声怒不可遏的哀嚎,桑郁卿的耳畔响起了花妖的惊叫声。
随后,一团密密麻麻繁茂的枝叶伸了过来,将她紧紧包裹住。倒也不是为了保护她,反而像是不让她看到眼前的血腥场面似的。
桑郁卿道:“你不必如此,我并非是受不得刺激的……”她还未说完,便感觉整个人都在往下陷,脚下的石柱止不住地摇晃。
这股震荡颇有地动山摇之势,生生把桑郁卿摇下了站着的石柱。
就在桑郁卿以为自己会掉入水中,屏住了呼吸之时,却不料自己整个人都重重地摔在了一堆杂乱的硬物上。
四周也不再漆黑不见
光明,墙壁上点着烛火,还算是能让人将眼前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墨书意同样坠落下去,却比桑郁卿早一步落地,毫发无伤。
“唔!”不远处传来一声痛吟,是从桑郁卿的嘴里发出来的。
他快步走上前去,有力的手臂将桑郁卿搀起来,认真道:“你受伤了?伤在哪儿?”
桑郁卿勉强地摇头,一只手却是暗中摸上了后腰。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她落下来的时候硌到了后腰和后背,还好不是什么尖锐的利物,否则她就该被扎得对穿了。
即使如此,却也还是硌得生疼,衣物下的肌肤怕是有了一片青紫。
“这是什么地方啊?”桑郁卿左右张望,结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把自己吓得魂儿都没了。
他们竟身处一片白骨骷髅之中!
刚才硌伤桑郁卿的硬物,就是堆积在此处的人骨。
不难猜想,这些人都是曾经在都城里被盯上的修道者,他们许是被利用了什么,之后便被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