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的大堂静坐许久后,桑郁卿琢磨着该如何开口跟温若思他们商量,在都城内多待几天。
结果还没等她想出什么理由或借口,就听见偌大的客栈大堂内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慵懒而别有风情。
桑郁卿抬头一看,心骤然一紧——这人不是笑客来的老板娘,还能是谁呢?
“掌柜的,昨儿生意怎么样啊?”
老掌柜将柜台里的账本递到了老板娘的面前,笑出了一脸的褶子。“东家请看,昨天还是有几个出手大方的客官,一口气定了四间上房,连住十日呢!”
“是吗?”老板娘伸出指甲上涂了红色丹蔻的柔荑轻轻翻过账本,看见那上头的数目之后,笑得眯起了眼睛。
都道商人唯利是图,温若思见了这一幕,不屑地撇嘴:“做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有什么好的?”
“多数人的一生都只求浑浑噩噩度过,而无所求。只有少数人,在经历过多舛的命途后方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大道无情,那是修道者的道。
唯有小道,才是芸芸众生所追求的道。
正当严聪和温若思在深思着桑郁卿所说的话时,桑郁卿便见那位相貌昳丽的老板娘拎着两只酒壶向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桑郁卿心中不免一
阵紧张。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桑郁卿凝着眉问温若思:“小师妹,你找掌柜的开房时,付了几天的银钱?”
“十天啊!”温若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她许是料到桑郁卿会有此一问,一早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好了理由。“我们是下山历练的嘛,又不急着回师门,而且距离诸葛世家那位家主的寿辰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呢!我们为什么不在都城多待几天呢?”
哈,倒是正随了她的意。
桑郁卿以喝水掩去嘴角的笑意,发出了无奈的喟叹:“若是师兄弟们问起来,你就说是你自己擅自做主,与我无关。”
“这是当然!”温若思啪啪地拍着胸脯保证。
很快,这老板娘便到了桑郁卿他们所在的桌前坐了下来,笑盈盈地说道:“嗨呀,几位客官看着眼生得很,应该是从外地来的?”
桑郁卿默不作声,严聪虽然看似开朗却是不擅应付陌生人,只有温若思大着胆子正视她,用很是脆亮的声音好奇问道:“你是哪位啊?”
“呵呵!”老板娘掩着唇轻笑几声,将手中的酒壶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我是这笑客来的老板娘,鄙姓黎。”
她一身风尘气息,以笑待人,不难看出其八面玲珑的本性
。
温若思当即失了兴趣,以手托腮懒懒地客套了一句:“原来是黎老板,失敬失敬。”
失敬个鬼啊,她压根连人家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黎玉晴对温若思的失礼没有丝毫的芥蒂,反而嘴角微扬,举起了她带来的酒壶,为他们每人斟了一杯。
“几位到了我们笑客来便是照顾我们客栈的生意,这两壶酒可是难得的好酒!今天就请客官畅饮几杯!”
壶嘴都落到了桑郁卿面前的杯子边沿上,却不想被桑郁卿伸手拦住。
黎玉晴颇感意外地抬头,瞥向了这个看似沉默的女子。
“客官这是……”
“才方清早,我们还有事要办,不便饮酒。”桑郁卿的双眸直视着黎玉晴,似笑非笑道:“这酒,还是老板娘自己留着喝吧。”
这是明晃晃地拒绝了人家的好意。
黎玉晴也没觉得尴尬,反而盈盈笑道:“既是如此,那这酒我便给几位留着。若是你们办成了想办的事,我再敬你们一杯就是。”
她的一双眼眸盯着桑郁卿不放,就在桑郁卿被她看得忐忑不已时,忽听黎玉晴说了一句:“咦,我看这位客官有眼缘得很,兴许我们曾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呢!”
桑郁卿扯起唇角,微微摇头:“不曾。”
这
一世,或许她们不会再有交集。
眼见着谷琼从楼上的客房走了下来,桑郁卿便不愿继续在大堂内停留。她嘴里叼了一口包子,伸手在温若思的肩膀上拍了拍,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
温若思自诩耳力不差,偏偏连桑郁卿这话说了点什么都没听清楚。她拧巴着眉头,问道:“桑师姐你说什么?”
她这一句声音可算是不小,桑郁卿看着连黎玉晴都忍不住回头瞥向自己,心里暗自郁闷,面上却是平静无波道:“反正我们要在都城留几天,我出去走走,你们自便。”
刚走过来的谷琼正好听到了桑郁卿的这句话,当即表露出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热情挽留道:“桑师姐这是要去哪儿啊?能带上我吗?”
桑郁卿打心眼儿里厌恶谷琼,看着她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越发不痛快了。
“这都城里能人云集,万一我惹上了什么麻烦,会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