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是肖想镇魂钟的人。”
一丈雪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屑和嘲弄,比起桑郁卿他们的警惕和紧张,它举步悠闲,惬意恣然。
它带着桑郁卿三人走进了树林深处,一路上不乏那般已经失去心智的人像发了疯一样对他们下手。
就算解决起这些行动迟缓的人不费吹灰之力,遇到的次数多了,也会觉得厌烦。
耳边的嗡声不断,桑郁卿脑中灵光一闪,像是知道了什么,匆忙问道:“这么说来,那些人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听到了镇魂钟的钟声?!”
乖乖捂着耳朵的拢音傻兮兮地骤然松了口气,“还好我们捂上了耳朵,不然我们就会变得和那些家伙们一样了!”
“傻。”柴梓良嘲笑他:“你捂着耳朵就听不见钟声吗?”
拢音一脸茫然:“那它还叫我们捂着耳朵,是为什么呢?”
一丈雪嗤笑:“捂着耳朵又不会隔绝声音,只会减缓你们变成那副鬼样子的速度而已。”
“啊?!”拢音失声惊呼,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说来,我们最后也会变成他们那种样子吗?”
人不人鬼不鬼地游荡在这片浓雾森林里,见谁杀谁,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如同行
尸走肉、提线傀儡一般!
莫说是拢音,就连桑郁卿都无法接受。
桑郁卿问一丈雪:“难道就没有什么可破解的方法吗?”
“破解?”妖兽的喉咙里发出咕哝一声低笑,听得出内含几分苦涩。它说:“若是有,老子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桑郁卿看着它隐隐闪烁着红光的眼瞳,遗憾地摇头。
她还当这妖兽有什么抛却不下的执念,没想到竟是被一口钟逼到了几乎快入魔的境地。可即便如此,它还是想把镇魂钟留在自己的身边。
痴念。
当几人来到了迷雾森林的腹地时,四周的浓雾突然散开,不仅能让他们几个看清眼前的景象,也看到了极其可怖的一幕——
他们三人一兽站在林子中央的空地上,化开浓雾的四周渐渐冒出了许多的无魂傀儡,和他们刚入森林时遇到的那几个人一模一样。
拢音惊愕地看着密密麻麻前仆后继的人海,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想不到这森林里,竟有这么多的人都中了镇魂钟的招!
一丈雪低咒地骂了一句粗鄙之语,恼道:“也不知怎的,近些日子来这空间里异象丛生。我起初并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直到本该守在下层的
幽冥鬼王突破禁制来到地面上,中层的镇魂钟突然成了邪祟之物,连上层的那些小东西们也开始变得不大安分……”
“就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动了手脚!”
能把主意打到沧芒幻境里的人,还能有谁?
桑郁卿咧起唇角,默默亮出了飞桑剑。
一场苦战由此展开。
失去神魂的人们如同没有了知觉的丧尸,似浪潮一般朝着三人涌来。一丈雪作为镇守中层的妖兽,早就看他们不大顺眼。
它自口中吐出一口长息,桑郁卿三人领教过的暴风雪便再一次席卷了森林。
桑郁卿和拢音受云衍指点,本就比常人高出不少,如今联手,竟也配合得默契无间。
柴梓良暗自叹道:不愧是“天下第一剑”云衍的徒弟,一出手果真非同凡响!连拢音这样单纯天真的少年都非池中之物。
对手虽然人数众多,却在心魂失守的状况下,实力大减,被桑郁卿三人打得像割韭菜那么简单,三两下便成群地倒在了地上。
在桑郁卿担忧的目光中,他们很快便重新站了起来。
一丈雪沉声道:“要想永绝后患,就不能手下留情!”言下之意,是要桑郁卿他们将这些人彻底杀死。
“什么?
”拢音一惊,仓皇去看桑郁卿。
只见她面容淡然,眉眼透着几分漠意,似乎也并未把这些人的生死放在心上。拢音遂又看向柴梓良。
男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难得的,柴梓良伸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安抚道:“每个人的命运在冥冥中自有定数。你可不能因为你的一时慈悲,而连累了其他人,明白吗?”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为免再受这些人的扰乱,桑郁卿打算将他们解决个干净。经历了一世,她明白人只有像谷琼那样活得自私一点,才会比旁人都顺遂快活。
桑郁卿收回了飞桑剑,再次祭出鬼哭幽剑。
这次的鬼哭幽剑威力比之前更甚,它沉沉地汲取着森林中的阴戾之气,黑雾缭绕的鬼气缠绕着剑刃,杀气腾腾。
桑郁卿提剑高高跃起,积蓄了庞大力量的鬼哭幽剑即将重重砍下,却不料此时悬在天上的镇魂钟发出愈发洪亮清明的钟声。
“当——!”连响三次,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