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不见柴梓良的踪影,桑郁卿怎么看,这儿都只有自己的存在。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从柱子后面出去的时候,突然看见身旁的空气中有黑暗碎光逐渐凝成一个人影。
环境光线昏暗模糊,再加上火烛背光,越发看不清来人长什么样子。
这人来得突然,和桑郁卿擦身而过。桑郁卿正惊骇于自己暴露的时候,却发觉这个面上蒙着黑色面罩的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径直朝着这屋子的主人走了过去。
桑郁卿疑惑地在那男人身上一挥手,发觉自己的手竟从他的身体里直直穿过——原来是虚影!
想来也是,这儿既然是梦境,她这个外人无法干涉别人的梦境。
可是这两个不曾露面的人究竟是谁呢?
两道黑影面对面坐下,一个背光,一个遮脸,说出来的话也别有深意。
“你们无量宫还真是会算计,什么都不打算给,就妄想吞下整个沧芒幻境。”
“哼,一叶蔽目不见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若是想要成就一番霸业,须有过人胆识和先人远见。鼠目寸光之人,才会注重眼前的利益。”
来人不禁发出冷笑:“你说的好听!谁知道你
会不会在事成之后过河拆桥?毕竟你们无量宫在创建之前,可是出了名的见利忘义、鸟尽弓藏……”
只见另一人不慌不忙道:“既然阁下信不过我,又何必来谈这桩合作呢?须知,能从其他入口进入沧芒幻境的门派可不止你闇云派一门。我要换个合作的其他人选,你又能耐我何?”
言语间透露着几分威胁。
桑郁卿有些意外,本来看柴梓良的态度还以为这件事不会跟闇云派有所牵扯,没想到啊、第一个跟无量宫联手的就是闇云派。
他们的目的何在?就是为了扰乱沧芒幻境的规则和秩序?图什么呢?
桑郁卿忽然眼眸一亮。
对啊!渡世盏!
沧芒幻境里可不只有鬼哭幽剑,像渡世盏这种一现世便是大杀四方的神器,只要得知它的消息,没有人不会心动。
可是,无量宫的人是如何得知师父会把渡世盏放在沧芒幻境中呢?
思及此,桑郁卿便想凝神继续听他们说下去,却不料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吓得桑郁卿立刻将飞桑剑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来人倒吸一口冷气:“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桑道友!我好歹也是为了跟你
并肩作战才进了这梦境里,你可别趁机报复我摸你小手的仇啊!”
柴梓良嘴咧得又斜又歪,眼珠子忽闪忽闪,那副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桑郁卿看清楚是他,不但没收剑,反而把剑架得更紧了。“你什么时候摸我手了?下流!”
“开玩笑的!”柴梓良咧嘴一笑,大拇指指了指身后,“外面有好戏看,去不去?”
桑郁卿深表疑惑:“能有你们闇云派也掺和进这件事里还更精彩的好戏吗?”
就见柴梓良的嘴角微微抽搐几下,尴尬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尖,还算严肃地解释道:“我虽然跟师兄弟们感情好,但是在师门里的地位并不高。就算闇云派真的掺和进这件事里,我也无从知晓。”
“不过看看外面的状况,就能知道无量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梦境的方便之处就在于,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出门直接穿墙,便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宽敞得很,看起来像无量宫的弟子房。先前桑郁卿和柴梓良见过的那名整个人都看起来慵懒的弟子,正坐在一旁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据花妖所言,当初跟她主动提出要做交易的人,就是
这个人。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想明白。”一旁的柴梓良环抱着手臂,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人。
桑郁卿道:“说来听听。”
“花妖不是善蛊惑人心吗?她的失魂之术,怎么没用在这些人的身上,反而被他们要挟着做交易呢?”
“除非……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赤练谷地下的石窟里,有花妖镇守。而他们也相处了应对失魂术的方法。”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两人不约而同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正在收拾行李的弟子们对即将要去的地方兴致勃勃,也有人向那名擦剑的弟子再三确认:“大师兄,咱们只要随身带着这枚护身符就能对付得了沧芒幻境的妖怪吗?”
“呵,怎么?你们怕了?”被叫做大师兄的那人懒懒地将手里的剑一甩,一个利落的手法,便让剑回了剑鞘里。
他从脖子里勾出了一条红绳,上面挂着一个被叠好的纸包。
“这可是祖师亲自画好的符,有抵御干扰术法的效用。只要贴身携带,总是能避开一些麻烦的,你们谁都不准摘下来。”
“是!”
他将那纸包塞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