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皿?”鬼王冷哼一声,“别人不知道,可本尊知道,你绝非是一个器皿那么简单!”
他语气坚定,一字一顿地道:“你是魔!”
桑郁卿道:“你方才还说,我是个死人。对于你这种善变的鬼,你猜谁会相信你说的话呢?”
“本尊看你是不打算活着离开这里了。”鬼王掀唇冷笑,“管你是甚么人,只要遇上本尊,都会变成亡灵。你准备跟你师父做鬼的时候团聚吧!”
桑郁卿不怒反笑,“看样子,你心爱的女人是死于你之手,却要将这欲加之罪推到我师父的头上。真是可耻!”
鬼王挥剑一斩,怒道:“你知道什么?!若非云衍横加干涉,本尊和嫣然早就可以长相厮守!”
“你的长相厮守都是从别人的手里抢来的,即使她现在安然无恙,你当真能安稳着良心与她比翼双飞?”桑郁卿刚说完,就恍然大悟似的点头。“是了,你没有心,何来的良心呢?”
鬼王讥嘲:“没想到云衍那个闷葫芦倒是教出个伶牙俐齿的女娃儿来。既然你找上门来送死,那本尊便成全你!”
桑郁卿料定了他这是恼羞成怒,猜想当年的事定然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后续。
看鬼王咬死了师父
,他们俩之间定有什么难解的纠葛。
周围尽是嚎啕的厉鬼,散发着浓郁的阴戾之气,让桑郁卿倍感压迫。
不过这里既然是云图幻境,桑郁卿可未必会落下风!
她心念一动,周遭阴暗的环境也跟着变幻,迎面扑来的厉鬼伸出了长长的鬼爪,意图勾走桑郁卿的七魂六魄,却不想耳畔的诵经声更盛。
木鱼独有的咚咚声,繁杂磋切的诵经声喃喃不断,立刻让迎面而来的鬼祟们缩回了自己的鬼爪,嚎啕着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发出呜咽的哀嚎声。
很快,它们的身影消散在空气里,将黑暗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圣迹佛光。
生长在漆黑石砖上的野草最是见不得光,就连鬼王也被这耀眼的金光照得睁不开眼,不得不以手挡住。
他显然低估了这佛光的杀伤力,灼热的光将他略显苍白的皮肤很快灼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片又一片的烧伤痕迹。
灼痛感让鬼王全身都像是在丢进火里,他自无间而来,踏地狱之火而生。生来至今,还未遭受过如此强劲的佛光。
“你!这不可能!你区区一介魔、即便再生也改变不了你的命格!为何你有如此能力……”
能力?如果被当做是违背正道
的叛徒而被关押在万佛宗的佛堂里,日日听着那些和尚们诵经礼佛也算是一种能力的话,那她桑郁卿岂不是要成为天下无双的能人了?
云图幻境由心所生,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曾是她经受过的遭遇罢了。
鬼王被炽光灼烧得连手都开始慢慢变透明了,甚至连鬼哭幽剑都握不住的时候,桑郁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一个箭步冲到了鬼王面前,凌厉的剑招将鬼王的手打落,鬼哭幽剑被高高抛起,突然冒出的青藤将鬼哭幽剑卷走,悄无声息地遁回了桑郁卿的识海空间。
佩剑离手,鬼王自然顾不得什么佛光灼烧,忍着痛感将凝聚起鬼力的右手对准了桑郁卿拍了出去。
结果桑郁卿闪身躲过,重重的一记鬼掌打空,拍到了幻境行成的那些僧人身上。
幻境破碎,佛光瞬间退却,周围重新恢复了黑暗。
如果鬼王仔细去看,他就会发现,这里已经不是云图幻境当中了,而是幻境之外的哭芜鬼地。
他因为失去了最重要的鬼哭幽剑而急红了眼,满心满眼只有在前头疾疾狂奔的桑郁卿。
直到他跑甚远,才听到一声奇怪的哨响。
随即,漆黑的夜空中炸开一朵璀璨的烟花,咻的一声
极为彻耳。
前方的桑郁卿脚步一顿,突然停止了逃跑,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鬼王这才直到自己有可能中计了!
只见停下来的脚底下渐亮起一个六芒星,而在六芒星的四周,站着已经恭候多时的温若思和计尺严聪三人。
他们捏着剑指,默念口诀,忽的只听一声轻喝、便见桑郁卿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正好落在应属她的阵位上。
只见桑郁卿在幽幽黑夜中喊道:“开!”
六芒星阵光芒大作,晃得鬼王的肌肤几乎快与大阵光芒融为一体。无数的白色剑光从脚下的六芒星阵发出,自下而上地穿破了鬼王的躯体。
道家的术法本就对妖魔鬼怪有克制作用,如今鬼王就像是被死死地钉在了阵里,一动不动。
桑郁卿料想,只要相持个半柱香的时间,就算凶戾如鬼王,也迟早得死在这炼鬼阵里。
炼鬼阵乃是莫问师叔根据剑蕴阁前人的阵法所创,专门压制颠倒阴阳的鬼修或鬼灵。这本是一门偏课,不过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