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弹指过。
估摸着梅兰快回来了,付如烟踏出内室,她步伐欢快,头上的朱钗轻轻晃动,叮叮咚咚,山涧流泉一般,好听得紧。
梅兰刚刚踏入俯兰阁,就见自家亭亭玉立的小郡主欢快地迎了出来。
付如烟像一只灵巧的鸟儿,轻盈地在梅兰面前站定。
小时候圆溜溜的猫瞳随着年龄增长长开了,仍旧大,但弧度圆/润,增加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梅兰姐姐,我的信!”
付如烟双掌朝上,眉眼盈盈地瞧着梅兰。
每个月月初,俯兰阁里都会迎来这么一出,梅兰习惯了,院里的下人也都习惯了。
梅兰叹了一声,取出从樊国递来的信件。
果不其然,梅兰抬眼就见小郡主眼睛放亮光,都快比拟得上天边的煦日了。
“谢谢梅兰姐姐,你辛苦了,我让青竹姐姐给你准备了解暑茶,你快去用些吧。”
说完,付如烟便双手捧着信,跑进书房里去了。
笑意止不住,付如烟低头看着信,信封上是时子墨的字迹,近些年,子墨哥哥的书法写得越来越好了,字也越来越有风骨,铁画银钩的。
虽然她的书法及不上子墨哥哥,她的医术子墨哥哥也是望尘莫及。
用阿q精神给自己洗/脑一番,付如烟
正要打开信,门外传来梅兰急促的敲门声:“小郡主,福泽堂来了一位医患,没人诊断得出,家属在堂里闹起来了!”
付如烟神色一凛,赶忙将手中的信塞进一个黑木匣子里,来不及锁上,就推开门,同梅兰一块儿往福泽堂去了。
在后院换了一身男装,作男子打扮的付如烟急急忙忙踏进福泽堂馆内。
付如烟这些年跟着秦雪近学医术学到了不少,还在京城入股开了家药堂。
馆中的老郎中见少东家来了,慌不迭道:“少东家,我方才望闻问切,此人胸闷痞满,面浮足肿,形寒肢冷,舌淡苔滑,脉弦沉细而润,我等都以为乃是心阳不振之症,可这人家人又说,此人小便短少,伴有眩晕,呕恶痰涎,与心阳不振又不大相似。”
付如烟点点头,便是自己都听得了。
病患被搁置在福泽堂内的诊疗躺椅上。
躺椅在京都城乃是独一份,付如烟特地画出来,请木匠师傅制作的。
付如烟亲自给病患把脉,又给看了舌苔,结合崔郎中的望闻问切结果,付如烟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到底能不能治!你们福泽堂不是整个京都城医术最高明的医馆吗?若是治不了我爹爹,我就砸了你们医馆!”
中年
男子破口大骂,脸部青红。
“这位——大伯,我观你面色淤青,舌红少津,乃是阴虚火旺的征兆,若还不干预治疗,不出三日,你必将卧床不起,言尽于此。”
付如烟说完,淡定地推开中年男子,她坐下来,一边取出银针,一边对旁侧拿着本子记录的一众福泽堂郎中道:“水为阴邪,赖阳气温旭,肾阳虚而不能化水……脉弦滑而沉细,亦为水引内停之象。”
伴随着付如烟的娓娓道来,福泽堂内的十几位经验丰富的老郎中,具都露出受教了的神色。
方才气愤的中年男子挤开人,冲了进来,大喊道:“装模作样,你一个黄毛小儿,懂什么治病救人,若是治死了我爹爹,我一定叫——”
看着睁开眼皮,俨然已经从昏迷中醒来的老父亲,中年男子目瞪口呆。
仁心堂的路郎中不是说,爹爹已经没几日好活了,极有可能都活不过今日吗?
都昏迷半月有余了,被这黄毛小儿一治,竟然醒了?
“回光返照,一定是回光返照!”青年男子死死盯着收起银针的付如烟,喊声如雷。
他在福泽堂内闹腾还不够,一个猛子扎进街上,哭天抢地道:“我可怜的老爹,你竟被无良医馆的郎中给治死了,没了
你,我们这一大家子可怎么活啊!”
中年男子干脆坐到地上,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抹得到处都是。
“你爹爹被福泽堂的郎中治死了?”
“福泽堂可是京都最好的医馆,十多年了,可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情。”
见路人不信,男子抹掉眼泪,爬了起来,中气十足地喊道:“我老爹现下就在福泽堂中,福泽堂的少年郎中给我爹扎了那么几下,我昏迷半个多月的老爹就醒过来了!”
“仁心堂的路郎中说了,我老爹最多还能活半个月,可这福泽堂的郎中,竟用了虎狼之术,我爹回光返照,怕是撑不过今天了!”
闻言,路人议论纷纷。
中间男子眉间一喜,一群蠢货,不过他们信了也好,只要福泽堂的名声臭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仁心堂的堂主说了,只要他事情办得漂亮,就承诺给他一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