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文莹一面怨恨,一面观察着周边有没有仍亮着的屋舍。
她没打算直接去寻付俊良提过的布庄。
且不说现在夜半三更,布庄早就歇业。
纵使是白天,她也不去。
付文莹智商回归,她猜到,假使许颖微女人发现自己逃跑,一定会盯紧付丰泽跟俊良。
她去布庄求助,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反正她现在有大笔钱财傍身,还有一道能为自己逆天改命的药方。
付文莹想,她可以先逍遥自在、快活一阵。
若是将来把钱花完,或是遇着别的困难,走投无路之际,再去布庄也不迟。
付文莹心中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殊不知付俊良这会,正因寻不着她的下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福安听从付俊良的命令,将消息报到嘉乐居时,许颖微已经歇下。
梅兰几人没有惊动熟睡的长公主,事情便暂且搁置在一旁。
等到第二天,许颖微醒来,方得知看守付文莹的守卫擅离职守,且付文莹已不见踪影。
那几个玩忽职守的守卫,通通遭到重罚,可纵使罚得再重,也于事无补。
付文莹已经逃了。
因为院落长时间无人值守,也无从知晓付文莹究竟是
什么时候逃,又怎么逃的。
嘉乐居内,许颖微面无表情用着早膳,桌前则站着满脸不知所措的付俊良。
屋内的气氛格外压抑,许颖微一言未发,仿佛将付俊良视作空气。
后者摸不准她的心思,也不敢贸然开口,唯恐许颖微将娘亲出逃的事算在他头上。
付俊良又气又憋屈,他不过是想知道,娘亲是否被重新抓了起来。
没曾想,娘亲居然是逃跑了!
亏他一心一意为她谋划着想,昨天还跑出去给她挑宅子,结果娘亲早背着他偷偷跑了。
连个信都没留,害得他稀里糊涂间,引来许颖微的怀疑。
到头来,就他成了冤大头。
许颖微动作慢条斯理,全程不搭理付俊良,叫他来回话,却一句话都不同他说。
许颖微情绪平稳。
人已经逃跑,她就算是气得火冒三丈,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先。静下心来把饭吃了
表面虽波澜不惊,但她心中,其实是很不痛快的。
付文莹是由皇帝下旨,被圈于府中幽禁。
她做了那么多恶事,自然要让她千百倍偿还,狠狠受一番折磨。
按道理,她该被饿得头晕眼花、神志不清。
结果人家竟然有逃跑的力气
。
许颖微冷冷地瞥了一眼傅俊良,是谁暗中给她送吃食,照料她的身子,答案显而易见。
她越想越气,胸膛微微起伏。
这些人,是拿她当傻子吗?
公主府四处皆有守卫,几道大门更是看守严格。
尤其前阵子疫病的缘故,府内巡逻较往常更加戒备。
在这种情况下,付文莹是如何逃出去的?
若说她是仅凭自己的力量,许颖微不信。
定是有人暗中帮她,为她打点好一切,她才能悄无声息逃出公主府。
喝完最后一口粥,许颖微接过梅兰递来的方巾,擦拭了下嘴角。
她朝青竹递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朝福安说道。
“将昨夜的事情,再同殿下复述一遍。”
福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回殿下,奴才昨晚……偶然路过那处院落,发现跟从前不一样。”
偶然。
许颖微挑了挑眉,笑得耐人寻味。
“院子外头的守卫都不见了,奴才知道里边住着世子的姑姑,想着世子孝顺,说不准关心姑姑,于是留了心眼。”
许颖微眉心微拧。
付俊良一听,心中顿时怒潮澎湃。
蠢货!哪壶不开提哪壶!无缘无故,提他关心娘亲做什么?
他抬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许颖微的神情变化。
只见她面无波澜,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付俊良见状,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
许颖微应该没有不高兴吧?
福安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在暗示殿下,付俊良对他姑姑很上心。
即便是自己逃走的,其中也少不了世子的功劳。
可福安也担心自己的行为会惹来付俊良不满,于是找补道。
“世子曾跟奴才说过,他的姑姑因犯下错事,受到了应有的惩处。”
“世子心地纯善,但想到曾经姑姑对殿下您的冒犯,觉得不应该做让殿下失望的事。”
“纵使挂念,也未曾亲自去探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