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正说笑着,冷不丁遇到了熟人,有人远远就大声打招呼:“皎皎!”
原来是王雨润隔着老远瞅见了顾白月,还笑话她:“当了明星是不一样嗳,瞧瞧你,走哪儿都跟顶着个大光相似的。”
她身旁跟了一个高大魁梧,金发碧眼的冷白皮帅哥,脸上还带着一些青青紫紫的瘀痕,应该是被王雨润那位暴躁老哥打的。
顾白月打趣地瞅着他俩笑:“会发光的是LED,放心,我可不当电灯泡碍你的眼。”
王家人出来游玩,来得也挺齐全,小纸鹤被奶奶齐翠萍牵着手,蹦蹦跶跶地跳上台阶,脆生生地喊:“月亮姐姐,你在等小纸鹤吗?”
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小纸鹤活泼爱动,缠着顾白月扭来扭去,顾白月喂她吃了一小块萝卜糕。
萝卜糕甜软可口,小纸鹤吃完还想要,顾白月怕她吃多了肚子难受,坏心眼地吓唬人:“好吃吗?——这糕糕是萝卜做的,吃多了放屁。”
“小纸鹤不放屁……”小姑娘六七岁了,正是最爱面子的时候,脸皮薄,听了这话怕大家笑话她,有些害羞地往顾白月身后躲。
旁边就是石阶,小纸鹤揪着顾白月衣袖,仰头跟她说话,脚下不慎踩空了都不知道,吓得一圈大人纷纷变色。
“小心。”
一只软韧修长,清瘦干净的手横伸过来,稳稳地扶住小纸鹤,另一只手护在顾白月身后,孟宴臣俯身匆匆追问她:“皎皎你怎么样,伤到了吗?”
小孩子玩闹起来不知轻重,若是带着顾白月一起滚落下去,两人估计都要破相,大过年的见血光,多不吉利。
他的神态太过急切,语气里显露了本该深藏的爱怜,没有谁家哥哥会这般宠溺偏执地看向妹妹,深深情意,遮都遮不住。
有时候,人潜意识的反应能够暴露很多问题。
空气有一瞬间静默。
“哎呦,你这孩子……”
齐翠萍率先打破窒息的氛围,将小纸鹤揽在怀里,半真半假地教训着打了一巴掌,又觑了觑付闻樱难看的脸色,只能揣着明白装装糊涂,笑呵呵地打圆场:“还是闻樱你有福气,瞧瞧你这俩孩子,和和睦睦,跟亲兄妹似的,不像我们家老大跟小雨,天天乌眼鸡一样斗个没完没了。”
付闻樱勉强挤出一丝笑,应付着说场面话:“我看你的福气也不错,雨润旁边这位是她男朋友?小伙子蛮精神。”
那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名叫丹尼尔,被王雨润提醒着,意识到付闻樱在夸他,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谢,谢谢。”
那边孟宴臣和顾白月相互搀着,双双起身,见顾白月衣服下摆沾了落叶,孟宴臣细心地抽出西装外套里的方巾,轻轻拂去了。
顾白月冲他暖暖一笑:“谢谢哥哥。”
丹尼尔看得瞠目结舌,悄悄问王雨润:“你们中国人,流行喊情郎哥哥?”
王雨润:“……对。”
眼见着众目睽睽之下,女儿跟那外国佬交头接耳,齐翠萍心里噎得慌,没好气地瞪了王雨润一眼,掏出几分真心跟付闻樱说:“别提了,我跟她爸爸说过多少遍了,随你出国留学也好,闲得无聊自己做生意也好,只一点,就是不准跟外国人谈恋爱,尤其不能动真格的,结果你瞧瞧……”
她摇头叹气:“前两年小雨她表姐也是这样,说是外调出国,开拓完国际市场就回来,谁知道喜欢上一个法国人,直接在那边定居了,小雨舅舅舅妈哭得死去活来,唉,要我说,女儿还是嫁得近一点好,万一受了欺负,咱们当爹当妈的还能撑撑腰。”
付闻樱听得若有所思。
齐翠萍微微一笑,功成身退,说得太多反而露了行迹,适得其反。
皎皎是个好姑娘,又跟她女儿交情甚笃,平常没少帮衬他们家,宴臣呢看着冷冽了些,其实为人处世一点毛病挑不出,刚才还护住了小纸鹤。
这人情,他们王家认。
……
很快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付闻樱给家里所有厨娘甜点师等放了假,说是在月海居订了房间,晚上出去吃,还特意要求几个孩子认真拾掇一下自己,到时候有客人在,别失了礼数。
孟家和付家都是大家族,亲戚旁支数不胜数,再加上两家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这些天家里就没安静下来过,天天迎来送往,门庭若市,顾白月他们也都习惯了。
谁知去了月海居才察觉到不对劲,一个超大的房间,立着双面异绣屏风,正面是一簇簇百合,反面是明月高悬,鸳鸯碧波,旁边还用黑线绣了一行小字“花好月圆人长久”。
孟怀瑾坐在主位,往下依次是妻子付闻樱,儿子孟宴臣,养女顾白月,养女许沁,最后便是付泽生。
另一边坐着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带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长发及腰,笑容甜美,看起来很是娴雅知礼,就是眼底压着不耐烦。
更令人意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