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金多少啊?”朱处长问。
“我们租的是院子,老房子,不是公寓房,价钱相对便宜点,那也要一个月一百块钱左右。
还有那些船,现在这么小的船,动力设施都落伍了,船厂基本不生产了,没什么用,改装又不合适,不如买新的。但放在这边也不是个事,就再三托人,三钱不值两钱(贱卖)给处理了。唉,亏就亏吧,总比一直放在眼前膈应强。
还有这房子,也是买下来的,哦,这个是有房产证的,但领导你们也知道,这房子就在路当中,就这么两间,也不合适住人,当初买下来是为了当餐厅、厨房用的,现在活都要没了,这房子怎么处理,你们得给一个答复。”
“那要不一条一条过一遍,先听听你们的想法?”朱处长问。
“听领导的。”周迎春说着看向手里的纸:“我按照编号说下去哈。
第一条就是违约金的事情。这承包费是前任冯老板和领导们签订的,现在看来不多,但这是二十年前的价格,那时候油条五分钱一根,现在七毛五一根;猪肉七毛六一斤,现在猪肉五块钱一斤。”
“你们当时出了多少钱?”和朱处长一起来的男同志小张问道。
周迎春笑笑:“我冯叔体谅我家不容易,没收钱。但他没收我们的钱,我们不能不给他啊,这钱拿到后,我们是要全部交给他的,毕竟二十年前,他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去年和冯老板交接的时候,冯老板介绍,十年的承包费是三万,李家最少要拿六千出来,后来周迎春提议,承包费不出了,当月的工人工资李家来出。
冯老板急着赶回家,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现在么,还有一年多到期,周迎春肯定不会叫上级只赔付三千元的。
“我也不要象油条那样的,翻了十几倍,就参照猪肉的吧,翻了七倍。这个月是十一月,离承包到期还有十四个月,当时一个月租金是250元,14个月就是3500元,按照现在的话就是乘以七,那就是24500元。
这是还给我们的钱,就相当于我们存了银行,这次从银行里取出来了。
如果按照油条的行情算的话,那可能翻一番都不止了。
但是这只是拿回我们存的钱,我们这次毕竟是提前解约,属于我还想存银行的,但你们叫我提前拿出来,怎么也得给点补偿款吧?
我们不心黑的,肯定支持政!府英明决策、领导辛苦工作的,这补偿款在我们民间有一付十甚至一付百的,我们可做不出,一付五吧。
这样加起来就是十四万七千。”
朱处长带来的两人都想说话,被朱处长眼神制止住了:“第一条就这样过了?行,那第二条。”
周迎春咽了口唾沫,这第一条她是不大愿意这样算的,就按照油条大饼的差价比例算,猪肉,这几年起起落落的,今年还比去年便宜呢,猪肚子两块钱一个,不是一斤,这用猪肉算差价,真的不划算的。
但家里人都说,算了,当初冯老板也没算那么精,能赔个三万已经蛮好了。
周迎春只能与家人共进退,她也做不到跳进跳出,为了点钱做泼妇啊。
咳了一声,周迎春道:“关于第一点,我想再多说一句,其实我们选的是最不合理的参照物,猪肉,九五年,猪肉长得最厉害,但这几年没涨,今年甚至下跌了点。
这算出来的差价是很低的,真照这个差价赔,我家是吃亏的,但我们岛上人老实,现在就想着支持政!府工作,能赔点,心里是个安慰,至少是对我们这么支持在座各位领导工作的肯定。
我现在说第二条,工人安置费。请领导们看纸的反面。”
周迎春边说边将纸翻过来:“这是我们码头的人员名单:承包人李浩宇;我,周迎春,是总负责;第三个是王桃花、费秋英,这两人负责三顿饭;李雪琴是出纳;还有十个人就是在一线分拣垃圾的。”
这十个人是三对干爹干妈、费清勇夫妻俩,加上李父、周父。
“你们原来的承包合同上,只有十二个人,现在怎么有十五个人?”小张笑道:“这吃空饷可要不得啊。”
周迎春心里有鬼,但面上不显:“领导你也说了,这是承包合同上的人员,那是十多年前的人员额度,现在如果还是十二个人,那能干得了吗?
大学现在扩招;小学、中学班级人数多了、班级多了、老师多了;医院呢,我们这第一人民医院,领导们都知道,现在看病难,你去挂号处,那真的是比菜场还要热闹,没病的也要变有病,反正我去那里就头晕,人实在太多了。
这几个单位,这几年人员是井喷,那产生的垃圾不就多出来了,上级要求又高,上午的垃圾,十点半前就得分拣装好车,下午是三点半前。
如果还是这几个人,我们怎么可能完的成任务?
我家就是,要么不接,接了这摊子,那就要干好。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