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迎春说着,将压在本子下的纸拿出来,点了四张,递给对方。
四人接过纸,打开一看,还说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呢,这一条一条不要列的太清楚。
周迎春稍等了一会,让领导们先浏览一下,然后清清嗓子:“各位领导,要不我解释一下?”
杨处长笑着点头。
李浩宇掏出烟,给三个男同志每人派了一支,说道:“喝茶喝茶,吃点水果。”
是的,今天李家决定要先礼后兵的,李母一早就去买了水果。
喝了口茶,烟也点上了,杨处长笑道:“迎春同志,当家主母,你一点一点说吧。”
周迎春点头,又清了清嗓子,唉,还是有点紧张的:“各位领导,我们这码头,是从冯金根老板的手里接手的,我原来是码头的工人,当时他家出了点事,没有精力顾及到这里的工作。
老板看我年纪不大,对码头的工作都有涉及过,想着这活比较特殊,不是一天都不能耽搁,是半天都不能耽搁的,就动员我家,看能不能把这一摊子事接过来。
我们家是一点也没有准备的,这活不是好活啊,脏、臭,人员流动性强,但当时看老板为了给老板娘治病,也没有心思管这码头了,心里就有点不忍心。
我们两家是亲戚,老板夫妻俩对我们一向多有照应,老板娘那个病肯定是越快去看越好,我就答应了。”
李浩宇打配合,叹了口气:“老板娘得的是乳腺癌,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家里条件不错,小辈很有孝心,发现后一直在申城大医院看的,但还是太晚了,已经过世了。”
几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
周迎春继续道:“我当时也是想让老板能全部精力放在老板娘身上看病,他叫我接手,那我就接手吧,以为就是象厂里那些车间主任、小组长一样,负责这个码头,老板么,肯定是不变的啰。
哪知道老板要把码头的承包经营资格都要更替给我,当时真的是吓了一跳。”
李浩宇补充:“我们是西山人,一直在桃花岛上生活的。”
“桃花岛?”小陆眼睛一亮:“就是那个章导拍外婆桥的那个岛吗?”
这位显然是章导粉丝。
李浩宇笑着点头:“对的,就是这个岛,领导们以后有机会,可以跟家人上岛玩玩,一个电话,我给安排。
这岛现在路修好了,但岛上自然风光一点没有被破坏,有点世外桃源的味道,前几年,京城有个二代,还来看过,说是要建成我们国家的戴维营……巴拉巴拉。”
朱处长咳了一声:“小周,你继续吧。”这小李,嘴巴能说的,不打断,估计能唠半天,自己都想这周末带家人去岛上住一晚了。
周迎春点点头:“我家是桃花岛的,就是农民,出来打工已经算厉害的了,跨出岛很不容易的。
现在要我们经营这码头,哪敢啊?但我大娘姨劝我,哦,我大娘姨是冯老板亲家,她说亲戚之间互帮互助,老板当时接纳我,就是看在亲戚的情面上的,他现在没有心思来经营这码头了,别的人吧,有点能力的,看不上这份生意,老板两个儿子,一个是科学家,一个是上市公司大老板,不可能来接这活。
这码头,老板也干了十多年了,有感情的,也不会轻易交给谁的,看上我,也是看我平时做事老实,适合这活。
她叫我接了吧,省了老板的后顾之忧,他现在哪还有心思顾这码头,在到处找名医给老板娘看病呢。
那我大娘姨都这么说了,我这人吃软不吃硬的,就想着,那就接吧,感觉接下来也是在为老板娘身体看好出一份力。
就跟家里人说了这事,家里人也是稀里糊涂的,就说能帮上老板夫妇,忙一点就忙一点吧,都同意了。”
李浩宇发言:“我们都以为就是让迎春临时管理这一摊子事的,那在我们岛上,亲戚、邻居有事,大家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哪知道,这些东西要买下来的、承包费也要自己出的。还有七八条船呢,还有这个房子,等等,都要买下来的,我们当时就懵了。”
我家没钱的啊,领导们可能不知道,我家七口人,两个孩子都在读小学,公婆年纪不大,但我公公有风湿,发作的时候是下不了床的。
我家还有个小姑姑,重度瘫痪,是跟着我家一起生活的。
领导们你们看,我们就是这么一家普通农家,家里负担又重,哪里有钱买这些东西。
当时把我们夫妻俩给愁的哟,一边是承蒙老板老板娘看得起,关键时刻要挺出来;一边是囊中羞涩,没钱啥都不能办。
那几天是真的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
“那后来是怎么更改了承包合同的呢?”
“所以说老板夫妇人好啊,我们都是欠的。”周迎春叹了口气:“承包费;设备费用,当然折旧了点;船的钱;这餐厅的钱,等等,我们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