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顿晚饭,就放在禾城大学的宾馆里。
一般人请客,是去碎锦街上的:得月楼、松鹤楼、王四酒家……随便哪一家都是百年老店,鼎鼎有名的。
大学里的宾馆,实际上就是招待所,肯定没有外面的饭店好,但这些都是熟人,目的就是聚聚,这边清净,放得开。
再说了,大家都住这附近,下班先回家,把自行车停好,再步行到宾馆,喝点酒,热闹一下,酒足饭饱腿着回家,家人也放心,自己也能多喝点,多好。
或者骑车去宾馆,喝了酒也不怕,车子留在宾馆,第二天上班早个五分钟,走过去取车再骑车上班也挺方便。
大家都认识,又不是请很客气的人,用不上排场,实惠最有用。
李浩宇夫妻俩把今天这顿饭看得很重,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出面请客,除了高校长在外面讲学,其他人都答应过来。
周迎春想想有点不放心,还建议要不叫上文涛,他和朱处长等三位也熟悉的,让他来撑撑场面,主要是让自己有点胆气。
李浩宇这回听从了妻子的话,打电话给姜文涛,对方答应过来,不过有点事情,可能会晚一点。
能来就好,晚点也没啥事。
下午三点多,夫妻俩就来宾馆了,想着早点到,熟悉环境,那些水蜜桃也要搬进去,还得点菜什么的,早点到从容些。
哪知道包厢里已经有一桌人了,在打牌。
这包厢很大,一个圆台面的餐桌外,还有一对沙发,木制的,还有一个小四方桌,后来周迎春才知道,这是麻将桌,现在四个人正在打牌。
这四个人就是朱、陆、杨三位加上金科长。
一看见夫妻俩进门,金科长马上招呼:“浩宇,你来替我吧,我得去办公室兜一圈。”笑话,老朱年纪大,都快退休了,上班摸鱼无所谓,自己还要在这里混呢。
李浩宇也是会打牌的,这几年在街道干保安,三班倒,平时没事,弟兄们就靠打牌消磨时间。
禾城人打牌,基本上就是八十分,两副牌,两两配合,捉对厮杀。
李浩宇闻言:“那我试试,牌艺不精,朱处长不要骂我啊。”说着坐下,对周迎春道:“那迎春,三轮车上的东西你搬过来吧,酒就放那边好了,烟先每人发一包吧,菜你去问一下服务员。”
老朱嘴里叼着烟,眯着眼,这是给烟熏的:“迎春是吧,酒菜别忙了,我都安排好了。浩宇,洗牌,我可跟你说,你师傅老冯打牌那是呱呱叫的,你可不能塌了你师傅的台。”
李浩宇连连点头:“领导,我肯定比不过冯叔的,但我努力啊,你可别给我太大压力。”
周迎春笑着在边上站着看了一小会,给四人添了茶,出门。
总算是透了一口长长的气,憋死她了,房里都是烟味,这几人不像是在抽烟,倒像在烧香,哎哟,那个烟熏火燎的,眼睛都给熏出眼泪了。
就这样,周迎春慢慢地将三轮车上的东西搬进去,进去后装出很忙的样子,马上出门,在外面逗留时间长一点,看差不多了,才再搬点东西进去。
要说这宾馆真不是请客吃饭的最佳地方,这么大一个宾馆,这么多包厢,居然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四点半以后,李浩宇排长顾闻中和一个比他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过来了,周迎春是认识老排长的,也知道他对李浩宇一直很关照,心里认可这个人,脸上的笑就真诚了几分:“排长,你们来啦,这是科长吧,一直听浩宇提起你们两位,今天总算是认识了,来,我领你们进包厢,浩宇在打牌。”
她在前面走,领着两人进了包厢,结果,也不需要李浩宇介绍,人家都认识。
也是,医院、学校都是这个区的重点单位:就学、就医,现在哪家离得开?这陆院长、朱处长,能量也不差的,平时也是打过交道的。
更不用说杨主席了,街道办本来就是区政!府下属单位,平时都见过,甚至打过交道。
当下四人也不打牌了,撤了牌桌,开始坐着聊天,气氛相当热烈。
何院长是和阿庆嫂、王芹一起过来的,三位女将一进门,阿庆嫂马上说:“哎哟,这烟味,快开开门窗,通风,你们这不是抽烟,这是放毒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开始开阿庆嫂的玩笑。
原来大家都认识,周迎春心里松了口气。
人都到齐,那就开始吧。
李浩宇跟大家打招呼:“我还叫了文涛表哥的,就是我老婆大娘姨家儿子,冯叔女婿,不巧今天他刚好有点事,要晚一点过来,他吩咐了,我们先吃,不要等他。”
“文涛啊,我们都熟的,刚好等他来了问问嫂子的情况,我们边吃边等好了。浩宇,开酒。”朱处长也算是半个主人,他发话后,才来一会的金科长马上出门,吩咐服务员上菜、来开酒。
杨主席也拿出了长辈的架子:“浩宇,你是主人,坐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