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着闲聊了一会,莫老板想打电话请对方过来,被李浩宇阻止了:“既然是有事求人家,那就诚心点,上门去请教吧。”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自己家收的废品都是以前冯老板筛选过的,品类并不多,可能有些就当成垃圾出走了。
今天就去这边的回收站,看看人家垃圾有哪些品种,怎么存放的,还可以顺带问问收购价格、出货价格什么的,就当是一次市场调查吧。
他和周迎春一样,其实也想把垃圾码头长久地经营下去的,收纱头现在因为大伯的关系,看上去很顺利,赚得也不少,但随着大伯年纪越来越大,那些徒子徒孙也会慢慢从任上退下来,加上公家的企业变私营的越来越多,这纱头的利润会越来越薄,生意也会越来越难做。
到赚不到钱的时候,自己能做什么?灯具安装师傅?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自己可能不会再适应这份工作了。
唯一让家里能在市里扎根下去的,恐怕就是这码头的活了,毕竟,自己也好,妻子也好,都只是初中毕业,现在外面大学生一抓一大把,再过两年,扩招的那些大学生毕业,说不定连这垃圾码头的活也有人抢呢。
他们这一代人嘛,年纪越大,越不值钱,只能干这些活,靠体力,靠积累,靠经验。
再说,从妻子那边反馈的消息,别看这垃圾码头脏兮兮臭烘烘的,好像没人看得起这活,但收入真的不错,靠着发财不一定,但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工作,能够全家过上安稳日子,估计没问题。
李浩宇看得很清,因此比周迎春更上心这门生意,想着如何发扬光大。
这寻找打包站是一回事,但通过寻找打包站,到各个回收站学习学习,也是他近期想做的事情。
经他这么一说,莫老板也同意了,于是两人往外走。
这莫庄是真脏乱差啊,因为地处两镇交界处,还是园区和县的交界处,本来就是管理的薄弱之处。
这些地还是村里出卖的,基础设施也没有做好,当初卖的地也没有好好规划,起码的方方正正也没做到,因此,房子犬牙交错,路上坑坑洼洼,今天难得黄梅天没下雨,路上没积水,但垃圾到处都是。
要是下雨的话,路上那些小坑积满了脏水和垃圾,都是一股臭味,简直没法下脚。
但莫庄又是真的欣欣向荣啊,走在路上,都是机器声和人声:羊毛衫厂为主,那就是拉横机的声音;还有架木板的声音,这就比较刺耳;吆喝买卖的声音也此起彼伏:卖菜的、招徕客人进小饭店的等等,到处充满了烟火气。
莫庄北面就是园区,一座大桥沟通吴淞江;南面是机场路,往申城去的,一条南北向的马路,从大桥直通机场路——交通还是很方便的。
“路西是新建的,路东比较早。我家就在路西。这收购站老板姓许,不是本地人,但蹩脚禾城话能说上几句,我们的话基本能听懂。”
这么多年在禾城,要和这里的人打交道,语言一关肯定要过的。
“不是说这东面先买地的吗?这许老板老早就来这里了?比你还早?”李浩宇问道。
“不是的,他来了三四年吧,他买的是二手的,是从当地一个小老板手里买的,对方本来是开预制板厂的,现在给他改成了废品收购站了。”
这是这里经常发生的事情,房主的更换基本成为常态:这里最早的一批人就是乡镇企业里那些小老板,赚了点钱,但不算多,要发展不大可能,但原来的厂区因为各种原因,需要拆迁,尽管有了一笔拆迁款,但在园区新买地皮建厂成本太高,于是就到莫庄这里来买地,这边便宜啊。这是第一种人,当然,也有部分是近几年开厂的,直接到这里买地建厂一步到位。
这些老板,手里有了些钱后,染上了一些恶习,比如赌钱,因为赌钱输光了家财的不少,最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变卖厂房、土地。
这废品回收站的许老板,就是从这样一位小老板(现在已经不是老板了)手里买的厂房,预制板厂建的厂房房顶比较高,房间占地面积比较大,最主要的两点,第一个厂里有个很大的院子,很多废品可以直接露天堆放的,这里完全可以做到,第二个就是这莫庄的最东面有条路的,可以直接到机场路。
许老板可能最看中的是这两点,而这两点几乎不要出钱,所以看过后,二话没说,直接付钱,成了主人。
李浩宇跟着莫老板到回收站时,里面有几个工人在忙碌,面积很大,如莫老板介绍的,院子占地很大,而房子确实很高。
双方经介绍算是互相认识了,李浩宇提出先参观学习一下,许老板陪着两人兜了一圈,一路指点,这是什么废品,卖到哪里,大致价格,从哪里收的一句话都没说,看来也是个谨慎的人。
李浩宇听他卖到哪里都说了,心里也没有了顾忌,转了一圈后,就主动讲了自己的情况,希望能拿到打包站的联系方式。
既然不是竞争对手,又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