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妇女,以前在村里做集体农活的时候,什么荤段子没开过。
这会看见周迎春走进餐厅,忍不住开起了她的玩笑:“哦哟,迎春今天眼露秋水,眉眼带俏,昨晚睡得好哇?”
这是带点隐晦的揶揄。
“昨晚浇满水了,吃饱了。”这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比作秧田里的秧苗了。
“……”周迎春的脸红了。
其实她跟李浩宇也做了将近十年的夫妻,儿子都上一年级了,但三十似狼四十如虎,懂得都懂啊。
“闭嘴吧你们。”魏雪媛笑骂道:“谁不是那个年龄过来的?自己干不动了,还要给人家讲浑话。
吃都塞不住你们的嘴,看来现在的活是太轻了,要不要推着三轮车去别的居民区收破烂?
老头子,我看我们就是心软,回头分配一下,大家出门收废品去,省的闲得嘴欠。”
大家一听,纷纷表示一天工作量蛮大了,“晚上睡不着么,也是腰酸腿疼闹的呀,又不是特意听墙角的啰”俞阿姨怪声怪气的。
这人很讨厌,嘴巴里永远没有好话,干活时能偷懒就偷懒,这会又变成最能说的了。
好在这时解决尴尬的人来了,陆姐走了进来。
“巧云来了,早饭吃了吗?”
“老板娘早上好,我吃过了。”
“吃过了再吃点,我今天买的馒头,肉的菜的都有,你的也买的,来,这给你,不吃等下冷了就不好了了。”
禾城人,包子和馒头都叫馒头,根据馅称为肉馒头、菜馒头,没馅的叫白馒头。
垃圾码头的早饭还是很不错的,油条大饼、包子、蛋饼、烧麦等都能吃到,等清明期间,还能吃到青团子,天冷了,吃的比较多的就是各种糯米做的糕点。
老板娘一早去买的,因为边上不远就有学校、医院,现在市里搞了个放心早餐,这两个地方都有早点摊子,医院马路对面还有几个店面也是卖吃食的,选择的地方比较多。
每个月,老板娘还会包几回馄饨,饺子她不会包的,而且,她觉得饺子没有馄饨好吃。
陆巧云不住在码头,每天早来晚回,人很沉默,周迎春听她叫魏雪媛为老板娘,想来也不是亲戚。
不知是什么来头,看上去满脸愁容的样子,估计也是个被生活折磨苦了的人。
倒是剩下的四对夫妻,听他们言下之意,自己家的小辈都是在厂里上班的上班,有的还是小老板或者个体户,做这份工作,每月能拿工资是一回事,但更多的是有份工作干,能在心理上有个暗示,自己还能干,不是老得混吃等死的人。
自己大娘姨大姨夫也是这个样子。
人家城里人,老了夕阳红就是晨起锻炼身体,平时同学、战友聚会,偶尔好友几人出门旅游。而农村的人,一辈子做惯了的,也没有那份心思要出门玩,那就来做做工,赚点钱,这样手里有钱活络,心里也开心不是。
陆姐看来真的吃过,两个馒头吃了一个菜的,老板娘拿了餐巾纸,包了一个肉馒头,说是给她放着,等下带回去吃:“反正这是你的任务,等下你拿回去处理。”
俞阿姨撇撇嘴:“切,每次都这样。”
声音很不大,偏巧大家都听到了。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车子要来了,上工去吧。”老板看了自己亲家一眼,赵伯领会,吆喝着大家往操作间走去。
今天周迎春又改进了一下设备,她昨晚从船舱里发现了几个布口罩,还是新的,显然是大娘姨给她留的,这回揣在兜里,看能不能忍受,不行的话,就戴口罩。
上午的垃圾果然比下午的味道要浓,周迎春果断地戴起了口罩。
“医院里就是最脏的,什么死东西都有。”俞阿姨边骂边整理废品。
朱阿姨看周迎春戴口罩,笑道:“迎春还是有点不习惯吧?没事,过个一周十天的,你就会对这些气味免疫了。
早上来的垃圾是周围居民区的还有宾馆、医院这些单位的,前面两个主要是生活垃圾,象一些烂菜叶子啊,一天下来,已经发臭了,医院里,真正手术室里的东西和输液室的针头这些,是不到我们这里来的,但也保不齐门诊上也会有点血啊、呕吐物啊,这些,所以味道也很大。”
说的周迎春都要呕了。
看周迎春脸色不对,朱阿姨继续道:“不过这些绷带啊、纱布啊,这些隔壁已经挑走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要清洗一下,运到废品站的。
你看……”
朱阿姨说着,举起手里一块小肥皂:“这是宾馆里用过的小香皂,洗干净后,能卖钱,我们自己也用的,送给亲戚邻居,人家都当好东西感谢我们呢,说是香味好闻。”
周迎春看着好心的朱阿姨,忍不住感激地笑笑,心里在怪自己矫情,垃圾码头么,臭是正常的啊,不臭才不正常。
如果自己连这些都受不了,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