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鉴于李权这个村长的带头作用,李氏一族中父母健在便分家的人,要远比陆氏一族的人家多很多。
五大爷家就是如此。
不过他最小的儿子,大概因为是幺子,所以从小就被宠坏了,成日正事不干整天游手好闲,花钱却是大手大脚。要不是他幺儿的媳妇,是村里人尽皆知的勤快人会持家,只怕家早败没了。
可从小被宠大的人,哪那么容易服管教?他那个幺儿子,连他这个当爹的话都当成耳旁风,就更不会听他媳妇儿的话,安心过日子了。
所以啊……
那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日子过得很是热闹。
“你……”五大爷被揭家短,差点气厥过去。
陆沅沅沅笑着道:“我就只是个提议而已,五大爷要信可以回去试试,不信的话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我一个黄毛小丫头片子,说话口没遮拦,要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您老德高望重,也别放心里。”
说不过她就骂她亲亲老爹?
这老头儿……
简真就是成心找怼!
“五大爷,沅丫头性子直,有时不大会说话,您别和他一般见识。”李权说着瞪了眼陆沅沅,好歹也是族老,看给人气的。
陆沅沅赔了个笑脸,手指放唇上从左往右一拉,作了个我闭嘴的
手势。
老头被她气的不轻,她肯定得见好就收。
不然真把人气昏了,到时李氏一族的人面上过不去,自然不会放过她,村长被夹在中间,也会两面难做。
李权说完问道:“有谁知道陆豫墨在哪儿不?”
村民们都摇头表示不知道。
“这事和我家豫墨豫砚都没关系,豫墨他才十五岁还只是个孩子,我们也是被那几个和尚骗了,还请各位族长和族老们从轻处置。”
陆双庭突然出声,说完又给在坐的族老们,重重的叩了个响头。
陆沅沅见状微微蹙眉,她突然间明白了陆老头,到底在打什么盘算。
刚想着,就又有人从人群里面冲了出来。
陆沅沅展眼一看。
可不就是失踪不见的陆豫墨么?
陆豫墨冲进祠堂里,跪在陆双庭身旁,一个字没有说,从正面开始,额头重重点地,膝盖不动,只移了双腿,从左往右磕划出一个圆圈来。
那一整圈儿磕完,额头也早渗了血。
他也没去擦:“两位族长,各位族老,村长叔,今日之事,与我爹娘,和我爷奶弟弟都无干系,是我一人所为。”
“你们若要责罚,就罚我一个人,不管什么处置,豫墨都甘愿承担。还请各位族长和乡亲们,放了我爹娘和我爷奶。”
“豫
墨,谁允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陆老爷子闻声终于抬起了头,却是当头就斥:“此事和你半点也无关,你整日在私垫上学,事先根本就不知情,是爷不甘心分家断亲,想让你大伯回来,才会老眼昏花识人不清,被那恶毒的和尚骗了。”
“这所有的事,要怪也只能怪爷,全然怪不到你头上。我知道你这孩子孝顺,心疼我和你奶,也心疼你爹娘。可你爹都是为成全我,是我逼着他,陪你奶去菩提寺上香,才会遇上了悟那个黑心的和尚。”
“是爷不好,是爷该死,爷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和你无关啊,你这孩子怎么能把责任全都揽在你自个儿身上呢?”
陆老爷子老泪纵横,哭得好不凄惨。
真是好感人的一出戏!
在她爹娘那里,老头儿剃头挑子一头热,演不着父子情深的戏码,干脆就在这儿跟自家人抱团又演起了祖孙情深,父子情深?
今儿事发突然,虽然在她家围观的村民很多,可到底也不是全部。
尤其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很多人都没经历当时的情景,所以听别人说起来的感触,始终没有亲眼见到来的深刻。
再有眼前一幕的刺激……她的打算只怕真得落空了。
陆沅沅脸色微沉,袖子底里的双手也微
微捏紧。
这结果她是不甘心的。
可她现在又还能做些什么呢?
陆沅沅脑子飞快的思索着,只是一时半会儿,她也想不出好办法。
“要我说,人又哪有不犯错的?”
陆氏那边儿,有族老见状,忍不住抚须开口道:“正德他们今日做的事的确是太过,可归根结底那并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也只是被人蒙蔽了。”
“再说,他们如今也都知道错了,我看也都是诚心想要悔改,咱们总也得给他们个机会。”
“要我说,将他们一家除族赶出村的惩罚,未免有些太重了,不如就各打三十鞭,再罚他们打扫祠堂一年,再在祖宗面前面壁思过三日以醒自身,如何?”
老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