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秀芬被大家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嘲讽,刺得脸红脖子粗。
再加上宝贝儿子被鄙视了,她顿时扯高了嗓门:“陆娉婷看不上我家铁牛,我还看不上她呢,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干啥啥不行!这种儿媳妇儿,别想进我家门儿!”
她横了众人一眼,呸了一口唾沫:“你们就笑吧,我看你们还能笑多长时间!等那丫头把钱赔光,你们的钱要不回来了,我看你们还能笑得出来不。”
说完,故作趾高气昂地走了。
“那你就等着吧,不过我看你啊,肯定是等不到沅丫头赔钱那天了。”胖婶实在气不过,在后面高喊了一声。
冯秀芬走得更快了,几个妇人却是围着胖婶问开了。
“春香嫂子,沅丫头真做买卖了?”
“她到底做的啥吃食啊?”
“你说的是真的么,光闻着味儿,都能香得人流口水?”
“当然是真的。”胖婶儿扬起头,眉飞色舞地说起来:“我可不像平贵家的张口就胡说,我啊,是亲口尝过的,而且人沅丫头今儿已经去县城摆摊了。”
“这不,昨儿那丫头还托我家那口子,帮他们找几个人帮恳荒,人家县城玉华楼的掌柜托她爹种地,每个人每天给三
十文钱呢。”
蓝布妇人嘶了口气:“啥,玉华楼的掌柜,托陆老大种地,真有这事啊?”
“我人都带过去了,活儿都干上了,那还能有假?做工的工钱,人家沅丫头也说了,那是每天都结清的。”
胖婶儿一脸得意的表情,好像被请的人是她自个儿一般。
“而且刚刚红叶妹子还邀我去她家做头花,说让沅丫头拿去县城卖呢,所以你们可千万别听那些碎嘴婆子的话,去找村长做什么主。”
“我跟你们说,沅丫头可是有大出息的人,那丫头又最是知恩图报,以后她做买卖赚了钱,肯定不能忘了咱们这些乡亲。”
“好歹都是一个村儿的,为那点儿银钱撕破脸皮,你们觉得值当么?”
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真正出大头的就那么几个人。
可都不在这里。
这些妇人家里,虽说也出了钱,可是钱都不多。
蓝布妇人红着脸道:“那啥,我们本来也没想去要,这不是被平贵家的那搅屎棍给骗了么,春香嫂子你也别气了。”
“我哪里是生你们的气。”
胖婶儿叹了口气道:“我就是烦那冯秀芬,明明啥也不知道,整天拿张破嘴到处瞎说,坏别人的名声。”
“
我们以后肯定不能再听她的。”几个妇人连连保证。
有人实在忍不住问道:“那春花嫂子,反正咱们也都没啥事儿,能不能和你去红叶家,跟她学做头花儿?”
这年头,村里人能赚钱的路子实在太少,听说她们要做头花去卖,立马就有人起了心思。
“你们不是还要下地干活儿?”
胖婶没敢一口应承,只道:“要不这样,我回头和我红叶妹子先说说,今儿我先和她学做遮阳帽,等帽子学会再做头花。”
几个妇人问了啥是遮阳帽,又叮嘱胖婶别把这事儿忘了。
这才散去。
胖婶儿却有些忧愁,她万万没想到,这些婆娘会把主意打到红叶身上,招来这么件麻烦事儿,也不知道红叶妹子会不会生她气?
……
陆沅沅并不知道,胖婶无形之中替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等她回到金河村,天色已擦黑。
陆沅沅和郑明两人匆匆吃完饭,把下水都泡进大木盆里,单独拎了两副出来清洗之后,连同王红叶洗好的肉和蛋,全都扔进卤水锅里煮。
做完这些,几人坐在桌前,陆沅沅把今天卖的卤肉钱全都倒在桌子上。
虽然铜板居多,可也有不少的碎银角子。
郑
明数完:“铜板总共一千八百三十文。”
“我这还有四两三钱的碎银子。”
陆沅完数完碎银子,将银子推到铜板中间:“加上今天买肉、下水、猪蹄和木盆,花去的九百三十文,就是我们今天卖的钱。但是还要除去本钱,才是我们赚到的钱。”
“先前买牛肉两斤五十文,收蛋一千五百文,买下水十文钱,二十个小木碗总共一百文,香料五两银子。不算人工和木柴的损耗,我们现在还亏本。”
“当然了,我们今天才第一天摆摊,算起来生意很不错了。而且我们的皮蛋和咸蛋还没有腌好,将来那也是一笔收入,卤汤也还能再用好几次,暂时不用加新的香料进去。”
“所以郑明哥你也别气馁,相信要不了几天,我们就能回本分钱钱了。”
“既然是咱们俩合伙的生意,到时不管我们赚多少,我都给你算一成利,郑明哥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