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沅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老陆家的活。
猪要喂,猪草要打,猪圈要扫。
柴要砍,砍完要背回来,马得人照料。
饭得有人做,院子得有人扫,家里的衣衫总也得有人洗……
虽说二房人口最多,可人家从头到脚,从爷爷到孙子,都是读书人,用陆双庭的话来说,他们读书人的手是用来写字的,可不是用来干活的。
所以自打分家之后,那几个读书人就再没穿过干净的衣衫,也再没吃上顿饱饭。
不仅如此,拿笔的娇贵手还得拿起锄头和柴刀,下地干活上山砍柴。
连陆老太和陆老爷子也不能幸免。
可那一家子享受惯了,根本不是干活的料。而赵金霞做事也只能算勉强,且她就算再厉害,也就一个人,只有一双手,哪里忙得过来?
总之,二房的日子过得那真是凄凄惨惨。
三房当然也不好过。
虽说分得少,心里头难免不平衡,可照理说活计也少了,人也轻松了。
可哪里轻松得了啊。
二房忙不过来,连饭都吃不到嘴里,陆老太那刻薄性子,又怎么能看得惯陈杏花和陆娉婷两人躲轻闲,自然是颐指气使地指使人干活。
可家都分了,还吃了那么大的亏,三房哪能愿意再给二房白干?
所以自打分家,两房人那是天天吵架,成天的骂娘。
就没一天安宁过。
老陆家曾经‘还算鼎盛’的名声,也因此彻底败到谷底,村里关于老陆家的‘传说’更是满天飞。
这些,陆沅沅也只当笑话听。
反正这家子极品没一个省油的灯,就让他们窝里斗去吧,也省得他们精力旺盛无处发泄,再来祸害他们家。
陆沅沅想着,往里瞟了一眼,很干脆地走了。
哪知才走没两步,就遇到刚从外面转角回来的陆娉婷。
陆娉婷手里提着几块糕点,拐过转角看到陆沅沅,先是怔愣了一下,然后杏眼瞪大,破口便骂:“陆沅沅你个小贱人,又到我们家来干嘛?”
啪!
陆沅沅懒得逼逼,甩手便给了她一记大耳刮子。
“陆沅沅,你又打我?”陆娉婷扬手便想打回来。
陆沅沅右手一抬,便捏住她右手手腕,而后左手迅速抬起一挥,又用力扇了她一巴掌:“就打你怎么着?有本事你打回来,没本事打人还敢骂人,我看你特么就是欠揍!”
她早就警告过陆娉婷,再敢骂她,就见一次打一次。
可黑小心白莲记吃不记打,竟然还敢骂她。
陆沅沅说完用力一甩手。
陆娉婷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差点又跌个狗啃屎,眼见陆沅沅一言不合就动手,到底不敢再骂。
却又不想咽下那口恶气,怒道:“陆沅沅,
你都被赶出去了,还跑来我们家干什么?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还是想偷我们家东西?”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闲的慌,整天尽瞎琢磨怎么祸害别人?又或者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眼皮子浅,谁家破烂东西都能瞧得上?”
陆沅沅一口气哈在掌心,连个正眼都没给她:“那房子是你们家的,可这条路却是村里的,我就只是路过不行么?”
说着,她的目光扫过陆娉婷的嘴角。
陆娉婷的嘴角沾着糕点屑,手里也拎着油纸包,这会儿天都快黑了,这糕点显然不会是她才买回来的。
不是买的,那就是别人送的。
能送给陆娉婷糕点的,肯定不是女人,毕竟村里那些个女人,可没人和陆娉婷交好。
说句难听的,村里的女人把糕点拿去喂狗,都不会给陆娉婷。
陆娉婷脸蛋长得好看,平日又打扮得像只花蝴蝶,把村儿里那些个单身小伙儿迷得团团转。
可她明明看不上那些所谓的‘泥腿子’,却乐得使唤别人帮她干活,别人送东西她也从来都是来者不拒。
所以这糕点,怕又是哪个追求者送的。
真是……眼皮子浅得很。
“你骗谁呢?”
陆娉婷气鼓鼓地哼了声:“你都被赶去村西尾的破茅屋了,回你家可到不了这边儿!”
“你还敢说你不是来偷
东西的?你要不是来偷东西,你们家日子怎么能过得跟地主老爷似的,顿顿大鱼大肉,吃大白米饭?”
两家隔了这么远,连她们家吃什么饭,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难不成……
小白莲还在她们家附近安了眼线?
“我家吃什么关你屁事?”
陆沅沅回了她一声冷哼,又道:“说我偷东西,有种你就拿出证据去县衙告我,让我吃牢饭,没证据就别在这儿张口瞎逼逼,否则别怪我告你诬陷诽谤,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