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沅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被他这神操作整懵圈了,到了嘴边的解释都卡在喉咙里,只能无措地安慰他:“不是,你一个大男人……哎,你别哭啊……”
可她不说还好,这一说男人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也不出声,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幽怨又伤心。那委屈的模样,就好像她是个抛弃他的负心汉。
陆沅沅被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天地良心,她可是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正义的使者,侠女的化身,从上幼儿园到大学毕业,从来就没做过亏心事。
咳咳……
好吧,她承认,他失忆她得担一半责任。
陆沅沅心中有愧,难免英雄气短,叹了口气道:“行,咱俩一起回去,我求求你,别再哭了成么?”
“好!”
男人抽抽噎噎,擦了眼泪,朝她咧嘴一笑。
陆沅沅却只想哭:赔上自己不够,还把爹妈都赔了进去?
她那一摔可亏大发了!
哎……
就心累。
她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和她爹娘解释吧?
入夜,晚风轻拂。
乡间小路上,陆沅沅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月光回家,才到村口便遇上坐着马车回村的陆逸年夫妻。
“闺女,你这么快就谈恋爱了?”陆逸年坐在车椽上,远远便见自家闺女居然牵着个男人,眉头立时蹙
紧,脑子里也拉起了警报。
可惜月光蒙胧,他看不大清楚,女儿男朋友的长相。
只隐约能看出来大致的身形轮廓。
“爹,你别胡说八道。”
陆沅沅一听那话,顿时没好气道:“这是你大儿子钧钧。钧钧,还愣着干嘛,赶紧叫爹啊。”
“你瞎说,你爹我这辈子,统共只爱过你娘一个女人,你娘只生了你一、和你妹妹,我哪儿来的儿子,还是这么大一个。”
陆逸年原地懵圈,求生欲却是满满的。
他旁边王红叶,手里抱着睡过去的陆果果,声音满是警告:“陆沅沅,你给老娘说清楚,他到底是谁?”
陆沅沅见老妈暴走,正要开口解释,却被钧钧一把拖去身后。
“爹、娘,不许你们凶姐姐。”
男人身形很高,展开了双臂站在前面,把陆沅沅遮了个严严实实,那模样就跟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似的。
陆逸年:……?
王红叶:……?
说好的男朋友,怎么就变成儿子了?
“误会,都是误会。”
陆沅沅也没料到那男人真喊,原本只是怼下老爹,开个玩笑,此刻也怕真的引起家变,忙又将人拽了回来 :“这事吧,挺复杂的,爹你先把车钱给了,回去我再和你们细说。”
这马车太扎眼了,被老陆家的人看到,他
们没法儿解释。
陆逸年却道:“没事儿,你们赶紧上来,咱们回家。”
好吧,她爹都说了,那就上呗。
马车比牛车可快多了,顶多也就五分钟,就到了老陆家大门口,陆逸年付给赶车大爷一钱银子,五个人下了马车。
院门开着,老陆家的人还没睡。
赵金霞在门后伸了个脑袋出来,正巧看到那一幕,推开门就往正房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叫唤:“爹,娘,大哥瞧病回来了,坐的马车呢。”
正房那边呜啦啦走出来一群人。
陆老爷子一马当先,陆老二和陆老三仍旧一左一右搀着陆老太,孙子孙女儿媳妇儿,全家人集体等着他们呢。
“老大,你的伤,大夫如何说的?”陆老爷子沉声问。
陆逸年头上的白布,在马车里又缠了回去,这会儿被陆沅沅搀着,一副路都走不稳,随时可能晕过去的虚弱样子。
“大夫开了药,说要休养几个月,也不能做重活,儿子头晕想吐,先回屋去躺会儿,爹你们也回去睡吧。”
他病焉焉地说完就走,也不管老陆家的人什么反应。
回屋,陆沅沅啪一声把门关上。
“老头子你自己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你好心来关心他,可他却给你这当爹的甩脸子,要我说,他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陆老太翻着嘴皮不满地谩骂:“一家子狼心狗肺的玩意,还骗我说没背着我藏钱,没钱他们哪儿来的耳坠子?”
“铁柱婆娘说了,那耳坠儿是银子打的,要我说这种忤逆不孝的东西,就该把他们全都撵出去……”
“你给我闭嘴!”陆老爷子脸色漆黑地呵斥:“老大受了伤,你明日做些好吃的给他送过去,让他好生养养,别再去烦他。”
真是个无知妇人,眼皮子就是短浅,哪像他深谋远虑,想的长远。
一只银耳坠能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