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自责说没照顾好我,特别真诚地跟我父母道歉,信誓旦旦地跟我父母保证,以后要照顾我一辈子。”
“太卑鄙了……”顾卫南已经想不出什么新鲜词了。
陈诺摸摸他的脸,好像还怕他听得枯燥,安慰说:“就快完了。叶勋那么说,我父母特别感激,因为我当时也就只剩半条命了,都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复原,性取向又不正常,将来要不结婚,下半生也让人发愁。叶勋从小被他们看着长大,性格好又前途无量,肯主动照顾我,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住院期间,他们甚至还主动给我俩制造独处的机会。我经过回家后这段时间,比当时在新疆冷静得多,我装作想通了,清醒了,表现得好像把他害肖晓天的事当成自己的误会,只是拿他瞒着我在外面找人的理由,说要跟他分手。
“叶勋也就像从前一样深情款款地跟我认错,不断求我原谅。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真的相信我,我也无所谓,出院之后就不再见他了,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三年前,我认识了你。我想我重新找到喜欢的人,叶勋可能觉得紧张了,他是宁可我继续沉沦在过去的阴影里。再后来我们分手,我去了新疆,参加过许多危险任务,目睹过更多的血腥和暴力,叶勋也许希望我再次崩溃吧,但是我已经不会了。现在,他终于又像肖晓天刚刚牺牲时那样,在我面前把全部伪装都撕掉了,我们的关系也终于彻底结束。”
陈诺转向顾卫南,“你以前老说我对你有保留,可能也没错,不过我都不是有意的。我那时虽然已经好了,但很久都没上过床,真的会不自觉地想到过去,我怕我又会控制不住自己,沉落到那种灰暗的心情里去,所以做起来很小心。我事后告诉你我神经出过问题的,的确只是因为这样,不是因为喜欢得不够,或者不愿意对你坦率。可能你当时太小了,我又怕把你吓狠了,没有细说,让你挺难理解吧。”
顾卫南又难过又愧疚,赶紧说:“不要不断跟我解释了,你都解释这么多遍我还不明白的话,那我也太渣了!以前都是我自己笨!你都跟我说了,我还想不到,理解不了你……”
陈诺嘴角带了点微笑:“也说明你在乎我啊。我跟你在一起后,其实已经渐渐发觉那些事可能都影响不了我了。然后今晚,你觉得我表现怎么样?”
他忽然就问起今天两人的床事,顾卫南不觉回想了一下,立时觉得口干舌燥,红着脸说:“很好……很好啊!”
“嗯,那继续保持。”陈诺认真地说。
顾卫南抱紧陈诺,把头搁他胸口上,听到陈诺的心脏在有力地一下下跳动,确定他现在的确很好,才觉得安心了些,又急切地问:“那你这几年其实一直都想揭露他了。你去新疆都干了啥?叶勋怎么跟你翻脸了?是不是因为你找到证明他恶行的证据了?”
陈诺却抱住顾卫南翻了个身,把他放旁边枕头上,亲了一下,自己闭上眼睛淡淡说:“几点了?这个改天再说吧,我都说得困了。别弄成通宵故事会啊,明天还要早起呢。”说着就真睡了。
顾卫南傻眼了,他没想到陈诺抽身得这么快。自己这精神紧张得要命,情绪一会激动一会低落,一会愤慨一会又心疼的,哪里睡得着?可是看陈诺睡得安稳,好像挺筋疲力尽的样子,他又不忍心叫醒他,只好自己躺在那任思绪翻腾奔涌。
这晚失眠的人,反倒成了顾卫南。他终于体会到自己对于陈诺的重要,他甚至可以想象陈诺当年,有多么小心翼翼地珍惜着自己对他的感情。面对自己那不顾一切的热烈追求,他用心地靠近谨慎地接纳,又多么用心在保护着傻乎乎的自己不受伤害。可是那时的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顾卫南想着想着,自己都颤抖了。他想到自己刚认识陈诺时,他那直接把人秒杀的温暖微笑;想到军训时,陈诺身上那股叫人折服的气势;又想到私下里交往时,陈诺的温和以及经常叫人黑线的坦率和调侃……这样的陈诺,一点都看不出受过什么严重的伤害。就连他那“精分”出的魔鬼式的严厉,那种军训时叫人胆寒的“变态”,也不是毫无理由的折腾,而是他格外用心的结果。
顾卫南的心很疼,越来越疼。他真不知道陈诺得有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在受到那样的打击和伤害之后,却依旧这么坚定,这么温暖,并且变得更加坚强。有的人,受了伤害之后,只会在无望中挣扎,依赖别人的保护,而有的人,却学会了如何更好地保护别人。
他真想再次抱住陈诺,把他全身都紧紧抱在自己怀里,让他也感受到自己是多么珍惜他的一切,可是理智却让他仍是选择了静静地注视。他不能再像过去那样糊里糊涂地“渣”下去了!
顾卫南就在对叶勋的愤怒,对陈诺的心疼,还有对自己的责怪中,把头搞大了。到最后天色泛白,他思维都变迟钝了,才浑浑噩噩地睡着。结果刚睡了没一会,陈诺手机上的对讲机就自动接通了,有人在电话那头喊:“陈诺!陈诺!听见没?紧急会议,地点培训中心三楼会议室,限八点之前赶到!”很快又是一通电话铃声。
顾卫南反应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