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信让她拉开被子,下面肯定藏着一根针!”沈心洁挥舞手臂激情演讲,“这样的人好歹毒,这次害小红,下次就是我们大家,我们一定要同心协力把她赶回知青点!”
“脚底?”姜米看去,顺着她目光,众人不禁皱眉,“郭小红,你爬上铺干嘛连鞋都不脱?过分了。”
郭小红撇嘴:“我爬上去再脱不行吗?”
“你爬上去再脱就得丢下来,你是想砸地上故意弄出声音来影响别人睡觉?”
“我轻点丢不就行了?”
“你穿鞋爬床也就算了。”一直不声不响坐自己床上的韩俐突然出声,“你的脚干嘛伸到那位置去?”
郭小红恨道:“那位置?哪位置?你想说什么自己有没有搞清楚?”
韩俐起身走过来,拿手比了比:“就是刚才沈心洁比你脚被戳着的位置,你爬上铺顺着床蹬爬就行了,有什么必要一只脚要伸到下铺枕头上方的位置?”
“我,我哪有?”郭小红想不认,可那位置是沈心洁言之凿凿刚比划过的,她怎么都赖不掉,不由瞪了沈心洁一眼:你说话有没有过脑子?猪脑子啊,帮她还是帮我?
关键时刻谁有
时间把事情考虑得面面俱到?沈心洁只能抿嘴。
“大家给我做证!”姜米下床穿鞋,“郭小红故意拿脚想踩我脑袋,这次害我,下次就是害大家,必须把这个坏分子退回知青点去!”
“别别!”郭小红着急了,“对不起我错了,下次我再不敢了,求你看在我们一个地方下乡的面份下,饶我这一次吧?”
她一再求,姜米思索着道:“要我们不揭发你也行,你拿十块钱来。”
“什么?”郭小红惊得忘记哭,“晋城一个老师的工资才八块,干几年才拿得十块,你一张口就跟我要十块,你怎么不去抢?”
其他两个知青也面面相觑,这里的知青家里一个月最多也就寄五块来,姜米还真敢要。
只韩俐淡淡的。
知道多她在火车上不也张口就要十块?姜米朝外走:“我去叫徐奋进,请他向李大队长反映,郭小红有多歹毒。”
这就是故意照搬她的话,让郭小红恨她!沈心洁恨得牙痒痒。
“别去我拿钱。”郭小红这边叫住姜米,那边跑到沈心洁面前,伸手,“你借我十块。”
什么?沈心洁脸都绿了,郭小红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鼓着腮帮子:“你如果不借我,我就”我就揭发,所有坏事都是你教我的!
“我借你!”沈心洁从牙缝里迸出声音,去拿钱的时候听到女知青在议论:“哦,十块钱说借就借,看来她真有一千二百块,那么内伤只怕也是有的,嘿嘿。”
沈心洁气得差点晕过去。
她带身上的一千二百块真被坏蛋搜走了,还好她在行李里藏了五十多块,现在一下拿出十块简直是割她的肉,而且借给郭小红哪有还的时候?
姜米用两根手指从郭小红那接过十块钱,拿好递到韩俐面前:“我刚来,你拿着给这屋公用添置点什么吧?”
这钱她如果装个人腰包后患无穷,不如大大方方拿出来公用,就算沈心洁郭小红还能勾结在一起害她,她也有其他三个知青做帮手了。
“你拿给别人添置吧。”韩俐淡淡的,不接。
姜米奇怪了。
谁拿着这钱谁就可以从中渔利啊,况且她不是想赚钱吗?
但她很快想通:这人是想赚钱,但她只会明着来,暗中落钱的事她不干。
是个可以相处的人。
姜米递给一个女知青,对方笑得
眼睛眯起:“煤油该添了,徐奋进小气死了,分给每屋的只够晚上偶尔急着要找什么东西用一下,要是通宵点,一晚上就没了。”
另一个女知青撇嘴,这煤油一用就没,你落了钱别人也没法说什么。
天擦黑,知青们就全躺床上睡觉了。
姜米裹紧被子,翻来覆去。
窗户是用报纸糊的,月光透过上面小洞射进来,冷嗖嗖的。
但这跟大西北比连毛毛虫都不算。
让她烦燥的是郭小红再爬上铺时脱了鞋,臭脚熏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等她上床盖了被子掩住脚臭,又打起呼噜,一声长一声短,拉风箱似的。
姜米找手帕捂住耳朵,总算迷迷糊糊睡去,听到有人轻轻开门出去也没力气去管了。
“咚,咚,咚。”沈心洁轻轻叩响男知青房门,“徐奋进同志,我有事找你。”
“什么重要事?”门好半天打开,裹紧衣服的徐奋进出现,没戴眼镜,更显他颧骨老高,很是不耐烦,干活累死,还不让人好好休息?
虽说沈心洁长得好看,但这年头好看有什么用?还不如有钱买一锅猪头肉吃实在。
“跟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