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秦昱忽然感觉到有什么动了一下,接着身上一轻。半梦半醒间,他模模糊糊分析出了情况。
有个胆儿肥的扯走了他被子,简直放肆!
不过上好的红箩炭源源不断烧着,不时值夜的下人起来添碳,屋里头也不冷,秦昱决定先睡觉,容后再算账。
不料多会儿,身上又一重,然后秦昱就听到少年模糊的呓语,“宝宝,冷”
冷?
听到软糯又熟悉的声音,秦昱这下彻底清醒,连忙睁开眼,透过几点星碎的光,他看到另一半床榻角落里被抛弃的两床被子。
而少年此时趴在他身上睡得正沉,好笑的扶着人起身,艰难拉过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一番操作下来,怀里的小家伙不高兴了,张嘴咬了一口,凶巴巴道:“不许动。”
这下不仅没凶到秦昱,还给他咬爽了。滋着牙乐了半天。
隐隐间忽然觉得忽略了什么。再一想,秦昱滋着的牙收了回去。
宝宝是谁?他拐回来的宝贝心上人在梦里喊别人!!!
他的宝贝喊别人!
这怎么可以!
之前影卫探查到的那些文书他早翻看了无数遍,里边肯定没有这么个人。明天不待会儿就让影卫去查。
蛮荒那边确实该有人去开发一番了,倘若那人真的哄骗了槿安,那便直接送去那里报效朝廷好了。
秦昱想了一百种法子折腾那人,却不想第二天午饭影卫来回禀时,说只得了槿安在找人的信儿,而关于那人的一切根本探不到任何消息。
是了,他家槿安如此聪慧,藏一个人的身份又怎么会难。
一手亲培出来的影卫都查不到,秦昱心里酸得直冒泡,手里的筷子都恨不得掰断。
那人何其幸运能得槿安如此。
颜宁就是这时进来的,看到的就是男人这副模样,有些不解,“玄知为何这般气恼?”
狗男人不是刚刚还好好的?他就去净个手的功夫,怎的就气成这样?
秦昱摇头,本就打算偷偷查到杀人灭口的,怎么会让少年知道。
颜宁自然想不到,最后求助002才发现原因。
之前总规劝他不让生闷气,还弄了个什么相处协议,就跟约好似的,每个位面都有。
没想到这厮现在却是自己个儿破了协议。
也不知前几个位面签的几张契约还有没有用。唔好像是要打屁股板子来着。
颜宁撇了眼快被醋坛子腌自闭的人,忽然生了些恶趣味,“玄知府上采买挑的醋不错。我品着格外爽口。”
说着,还拿了副公筷,沾点醋碟子里的醋放进嘴里。
秦昱早年为了帮皇兄夺权,也混迹于朝堂,甚至挟势弄权。说话做事面面俱到的同时,不免沾些官风,一句话恨不得拐十八个弯。
后面颜宁知道狗男人绕个大圈子就是为了自己时,沉默半天才道:“其实大可不必。”
明明可以直接抢的,自己又不是不配合。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秦昱再面面俱到也不太懂颜宁这番操作为何。
不过醋可是个好东西,等了小半年宫里的醯人也才送来这么一坛。
这么想着,秦昱也拿副公筷沾了些细品,“确实还不错。槿安若喜欢,我便再去宫里找醯人取些。”
服侍两人用膳的子迟也听到了这话,与一旁的俞安对视一眼,随后微不可察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他如今年方十六,伺候王爷也有六年之余。
或许如果他记性还算尚佳的话,该是记得年前醯人送来时好像是说过这醋已然没有了。
王爷如今这般说,怕是已经惦记上了皇上藏在窖里的那几坛。
俞安倒是不懂子迟心里的百转千回,只是惊讶于晋王的奢侈。
虽说民间也有官家督办的几家作坊,但无论产量还是质量都比不得正儿八经官家的东西。
他可听说之前有位富商,愿用一斛东珠换小盏官家酿的苦酒都没换成。
颜宁乐呵一笑,“那感情好,正巧最近想吃饺子,蘸着刚好。”
“槿安同我想到一处去了,当真默契十足。”秦昱其实更想用心有灵犀,但想想又觉得不妥,这才改口。
小国进贡的肥羊皇兄那里应该还有,御花园养着的那些兔子和大鸟,皇兄应该也舍得让他捉一些。
都是做饺子的好食材,尤其那羊被宫人喂得胖乎乎的,给槿安暖身子正正好。
听说兽房那边波斯国新送来只飞睇狸,也是漂亮的紧。槿安喜欢狸奴,自己待会儿一并求了皇兄去,送给槿安刚好。
一会儿功夫下来,秦昱把自家皇兄薅了个遍也还在意犹未尽。
能光明正大给槿安置办东西的感觉不要太快乐。
颜宁看秦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