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众人等在医院,就连盛长裕也来了。
妇幼医院专门把四楼的贵宾区收拾出来,招待督军。
宁家没打算如此麻烦医院,不过院长战战兢兢,需要在督军面前表现,宁家就没拒绝。
金暖在隔壁产房,几名有经验的女医生陪着她。
宁策问宁祯:“打个赌吗?我赌是侄女。”
母亲在旁边,啧了声:“多大人了,你像话吗?”
“又没事忙。”宁策说。
宁祯:“我懒得跟你赌。你又给不了我想要的。”
她想要什么,可以跟盛长裕赌。
宁策:“……你得势才几时,就这样嚣张?”
母亲又看过来。
宁策:“姆妈,您瞧瞧她嘴脸。”
“要不你回家吧,吵得我耳朵疼。”母亲说。
宁策:“……”
宁州同和祖母坐在房间另一角的沙发里,没留意他们这些的唇枪舌剑。
母子俩低声说话,两个人表情都很严肃。
宁祯往那边看了几次。
“总感觉,我阿爸最近有点担忧,不知他遇到了什么为难事。”宁祯说,又问宁策,“上次阿爸叫你翻译什么德文?”
“一份政府文书,毫无新意的套话。他不知怎么非要这东西,我就译出来给他了。”宁策道。
盛长裕一直没插话。
他也看了眼岳父方向。
宁祯看他,他摇摇头:“姚劭告密的事,都按下了。我不知岳父在愁什么。”
未必就是跟盛长裕有关。
几个人闲话,宁以申坐不住,又去找医生,询问金暖的情况。
得到的回答,依旧是“等着”。
没那么快。
宁以申急得不行,一直进进出出的,一会儿去问几句情况。
母亲也烦死他了:“要不你们兄弟俩都回家。一点忙帮不上,净添乱。”
这时候,程柏升推门而入。
瞧见他,宁家众人表情一敛,怀疑出了大事。
程柏升笑容满面:“二少奶奶生了吗,男孩还是女孩?”
“还没。”宁祯回答他,“你怎么来了?”
又叫宁策去搬个椅子,放在督军旁边。
宁策去了。
程柏升回答宁祯:“我母亲逼婚,去了我的小公馆。出来躲躲清净,又没地方去。”
宁祯:“……”
“柏升,我们在打赌,我二嫂肚子里是男还是女,你可要参加?”宁策一边放下椅子,一边问。
宁祯:“姆妈说得不错,你真的好烦人。你回去得了。”
宁策:“……”
他们斗了几句嘴,宁祯的父亲却走过来,和程柏升寒暄几句,就叫程柏升出去说话。
两人在医院走廊尽头,说了半日。
宁祯问怎么回事,程柏升敷衍说无事。
入了夜,留下宁以申一个人在此等候,又留下宁策打下手,其他人纷纷回去了。
宁祯邀请程柏升去摘玉居,楼下客房还没有招待过客人,程柏升算第一个。
程柏升同意了。
盛长裕没反对,只是也不太高兴程柏升粘过来。
“……我阿爸跟你聊什么?”宁祯还是忍不住问。
程柏升:“宁师座问我,军政府与德国人的来往多不多,有没有什么交易之类的。
我如实告诉他,除了一些军火,没有其他交易。他又问我,买军火用什么结算。我说是白银,他有点怀疑似的。”
宁祯:“是用白银吗?”
“白银和黄金都有过。每次有了新式的武器,都会买点回来研究。太复杂的,就直接大批量采购。”
接话的,是盛长裕。
盛长裕又道,“姚劭污蔑我叛国,估计也是利用这些事做文章,岳父还在担心这件事。”
宁祯:“长裕,柏升,你们都懂得政治敏感,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处处当心。我阿爸这个人,有时候很固执,一旦他起了警惕,他心里没有得到确切答案,总会不安心。你们别怪他。”
程柏升:“怎么会,宁师座对家国一片忠心,对你和长裕,也是满心爱护。这是他的拳拳之心,不能说他固执。我觉得很好。”
盛长裕看向宁祯:“我也觉得岳父这点做得很好。柏升会继续留心的。”
“我没放松警惕。”程柏升道。
宁祯点点头。
翌日一大清早,宁祯拎了吃的,又去了医院。
医生很为难,不同意宁祯进产房,可又不太敢阻拦督军夫人。
宁祯没进去,只是叫护士小姐拿了吃的给金暖。
金暖的哭喊声,在门口听得到,估计不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