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往另一头推过去一些,留了一点足以让他躺下的空间。
二人偶尔有靠得这么近的时候,又是第一次在她熟睡的情况下相处。赤司的动作被他判为“不理智的选择”,但潜意识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正因为面对着他的是“有感觉”的女孩。
对方长卷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微撅的唇比玫瑰花瓣还柔软,是健康水嫩的粉红色,而两条细眉不自觉地皱起,仿佛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真滑稽。”
他自言自语道。上一次是熊子看着他睡着,这次情况竟然相反。
很快的,更多不理智的感情占据赤司的脑海,嫉妒替代了先前的满足感。
——他想到了绿间,只因为是双胞胎便可以从小睡在同一间卧房,直到初三才搬到不同的地方,在此之前每早每晚,睁眼闭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她……
可怕的占有欲发挥了它的作用。意外的是赤司想迁怒的对象并非绿间,是熊子。
睡梦中的她身体蜷缩,脆弱且不堪一击。安详平和的睡容衬托了赤司心底浮出的那怪物丑恶的嘴脸。最阴暗不秽的思想被光笼罩,□裸地展现,曾让他惊恐地产生“自己伪装的太深,被发现真相后她会逃”的想法,促使他迫切地想做点什么,反复确认熊子的心意,甚至想听她每天重复一遍“我喜欢你”,“我想陪着你”才肯罢休。
和熊子在一起时享受了各种乐趣,当生活忽然变得充实起来后,赤司确实短暂性忘掉了那些令人烦恼又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少女可以制止住怪物,不料……起了反效果。那只怪物蠢蠢欲动想要挣脱枷锁,让赤司做出很多不明意味的举动,甚至打破“必须胜利”的座右铭,想方设法与她同处。
直至今夜,赤司恍然大悟——
「我摘下亲手培养长大的果实,只浅尝一口,便中毒了。」
红色的脑袋和绿色的靠在一起,身边的她像一只柔软的枕头等待自己去拥抱,散发着香甜又令人安心的奶香味。
赤司困惑了,以前从未怀疑过,但现在的熊子对他来说是什么?
小时候——一个可以尽情捉弄的对象,是不管他说什么都会听从的小跟班。
现在——离不开的……避风港。
熊子并没错,他是所有人的光,她是他的光。仅此而已。
从黑夜慢慢渡到黎明,我们不知司机大叔流下多少辛酸泪,气急败坏的绿间打了多少通未接电话直到没电,又有多少人一夜无梦睡得可香……
接近正午,充沛的阳光直泻而下,少年和少女躺在床的两侧互不干扰,唯有脑袋凑得可近。
最先睁眼的是完全记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的熊子。凭着本能的直觉她断定自己躺在别人的床上。一觉并不能有效缓解头痛,但她离不开身下柔软的触感和被阳光照晒的温暖,不想强迫自己清醒。
……很不对劲。
然后她动了动脑袋,看到一个睫毛微颤似乎下一秒就要醒过来的红发男孩。
错了,他现在已经醒了。
他们四目对视,其中一人面露惊讶,另一人倒是淡定地接受了一切。
不过是使用了同一张床罢了,虽然这形容听上去……在有大和抚子之称的保守派熊子眼里看来……疯狂过了头。
选择题是1尖叫2大哭3询问or4平静下床?
最明智的举措应该是在赤司开口前保持绝对沉默。
——显然,赤司什么也不想说,并认为没必要为目前做些解释。
“咳,昨天麻烦你了。”虽然熊子的记忆在走出房间后便戛然而止,仔细斟酌着该用的字句后发现这是最保守的开场白。
“你不记得了?”赤司皱眉,脸色并不好看。
“怎么?”熊子心慌了,连忙下了床乖乖站定。
对方神色无奈,隐隐带着一丝担忧。他记忆中的熊子永远是精力充沛的。
“还真是忘得彻底。”他瞄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所显示的时间迟到让他不可思议,“居然睡了这么久……”
熊子的眼神从茫然到恍然大悟,然后震惊。
“难道——”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熊子脸色煞白,胡乱地翻着书包,“今天是星期一!?”
“诶?”没料到从熊子嘴里会蹦出这样一句不着边的话,赤司愣了。
“什么已经十一点半了?从这里赶到学校至少要一个小时救命今天早上有数学测验!”她烦躁不安地扯着头发,自言自语道。“啊啊,作业好像还没做完!”
“咳,今天是周日。”不知道熊子是真的脑子烧坏了还是反应越发迟钝,又或是故意转移话题,赤司只觉好笑。
熊子捧着脑袋,怔怔地直视他几秒。
“咦?真的?”拎包的那只手送了,木讷地定在原地。苍白的脸过了一会儿才逐渐转为正常的肤色。熊子垂着胸口,一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