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了袁铮两句,袁铮这才明白自己和游乐担心的根本不是一件事。
这件事……哪怕是他都觉得必须得防着,小心应对了。
那么,谣言既然到了袁铮都知道的程度,上面就肯定也有些风闻了。虽然没当真,可这种事说的多,假得他也快成真,教练们一边喝令队员不准造谣生事,一边私下里交谈,背着游明杰,却没防着上面,最后连周明也知道了。
周明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和队里最能八卦的中年教练聊天,三两句就绕到了袁铮和游乐的事上,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添油加醋的小道消息。
……“游乐和袁铮那关系……啧,不是我说,您也看见了,像连体婴似的,走哪儿都能看到两人在一块。”
……“袁铮啊这人有能力,但是挺独挺傲的,整个国家队,他就和一个人好,看眼神就能看出来差别对待。”
……“俩人天天晚上加训,这是好事,可有队员去了都能看见,那两人经常在水里闹腾,瞧那架势……啧……”
……“啊?对对对,确实也可能关系好,又是师兄弟,正常……”
……“可是我听说啊,有人见过他们搂一块……就是……哎!就是那样儿吧。”
这天下午,周明交叠着腿坐在办公室里,烟一根又一根地抽个不停,严肃凝重的脸上眼睛浅眯着,在时间的流逝里渐渐染上了几分杀戮果决的气势。
第二天,周明把游明杰叫到了办公室里详谈,游明杰再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焦虑上头。
这边呢,袁铮知道这件事后也没声张,甚至没询问过游乐,只是半恐吓着与白文斌谈了一次,接着又详细问了一次文浩,虽然线索很乱,添油加醋道听途说乱七八糟,可是无论白文斌还是文浩都说了,最初传出他们有关系是游泳馆那边。
袁铮在床上思索一夜,一个人就那么撞进了脑袋里,一个保安,叫丰永嘉的年轻保安。
袁铮在游明杰被叫到领导办公室的那天请了假,去了训练局保安的员工宿舍,可到了地方他又后悔了,虽然他想独自把这事给解决了,可问题细细想来这种事没法儿当面质问,画蛇添足的反而容易多生事端,还不如自己多注意一下行为更好。
不成想,袁铮不想计较了,准备转身回走,可却偏偏冤家路窄的在大门口撞上了才值完夜班回来的丰永嘉,两人对视了三秒,丰永嘉竟然转身就跑。
这做贼心虚的!
既然都暴露了,袁铮肯定不能放人跑了,而且他隐隐觉得要是现在不把人抓住了,回头说不定还得怎么添油加醋的说。于是袁铮长腿一迈,追了出去。
俩人一路沿着墙根跑,别看袁铮人高马大的,可问题路上行人不少,丰永嘉小巧的像个猴子,左钻右钻硬是拉开了老大一截。
跑了两条街,袁铮不想再追了,琢磨着晚点再到寝室门口堵人去。不想,刚转身走两步,就听到了尖锐的刹车声和碰撞声,以及一声惊呼,“撞到人啦!”
那一刻,不知何故,袁铮的心跳猛地加剧,“嘭嘭嘭”地乱跳,像是要破胸而出,慌乱地冲进了围观的人群里。
他的个儿高,不用太往里面钻就能看见情况——一辆黑色奥迪a4的私家车停到了路中间,驾驶员惨白着脸在打电话,车前面三米的位置躺着一个人,穿着训练局的保安衣服,像个破烂的抹布一样瘫在地上,白皙的手指抽搐般的一勾一勾的。袁铮没看到脸,可是他看到了血……
“哥……”袁铮抖着手捏着他的苹果手机,气息不稳地喊着电话那边的人。
袁黎安抚着说:“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袁铮咬牙开口。
“不是。”
“是!我要不追他,他就不会被撞!”
“闭嘴!”袁黎低喝,“冷静点,我再说一遍,你只是间接,不是主因,就算法庭判你也就是个人道赔偿,别把事情按在自己头上,现在回去洗个澡,睡觉。”
袁铮抿直了嘴角,看着救护车消失的方向,最后抬手一招计程车,赶了过去。
……丰永嘉命大,经过抢救还活着,可是却断了一条腿,膝盖粉碎性骨折,就算不用截肢,以后怕是走路也不利索,算是残了。
袁铮就算平日里表现得再沉稳淡定,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17岁的男孩,遇见这种事就懵了,一直在医院下的花坛坐到中午接了个电话,才浑浑噩噩回去。
打电话的是游明杰。
师徒俩中午一点半在游明杰的办公室里碰的头,两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一个脸色惨白,另外一个脸色发黑,互相注视着,一时无言。
游明杰抽着烟,一口又一口,窗外的光亮刺眼,像是针一样,能扎出泪来。他看着袁铮,想起周明语重心长说的话,想起游乐那对袁铮异乎寻常的腻歪,想起袁铮只对游乐柔和的笑……他垂下眼,灭了只剩下过滤纸的烟蒂,幽幽地说:“下周队里要送三个队员去美国训练,女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