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个世上看一眼,唤你一声母亲。”
祝若言嘴角勉强弯了弯。
昭歌靠近她:“我知道你不是个心狠的人,你只是深爱着曲流觞,但你看,你在这里为他受如此大的苦楚,他也没有来救你,你也该为你的孩子想一想。”
闻言,祝若言深深埋下头。
昭歌站起来,沉下脸色:“我们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我希望你能听我的话,他是妖,你是人,你这样做,伤的有你自己,根本不值得。”
祝若言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笑声凄厉,引得在场的人都躁动起来。
笑够了,她踉踉跄跄爬起来,扫视遍众人,决然道:“值不值得,也不由你们说了算,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要杀要剐,尽管来,但休想让我告诉你们他在哪里!”
“放肆!”花百杀一直极力忍耐,到这会儿耐心全部用尽,盛怒中,劈手一耳光冲她扇过去,祝若言单薄的身子根本受不住这力道,倒退几步后,直接从刑场边沿坠了下去。
刑台很高。她这一摔,全场惊呼。
昭歌也吓得浑身僵硬,来不及多想,一个健步扑上去想抓住她,手触到她的衣袖,却捞了个空。
即将坠地的瞬间,场中忽起烈风,风中携着尘沙,呼啸怒号,刮得众人东倒西歪,纷纷捂着脸四处躲避。
场外旌旗猎猎而起,长枪轰鸣,天昏地惨只在刹那间,而在同时,一道颀长的身影,悄然乘风而至,一把捞起祝若言平稳落地。
“有妖气,注意警戒!”王九阳高呼。
众人这才迎风竭力睁眼,看清后,一个个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场中抱着祝若言的男人,赫然是曲流觞。
他着一袭黑衣,妖气环绕,俊逸的面容中也充斥腾腾的杀意戾气,再不似过往温润。
这让众人本能地感到一丝惧意,不待守城的士兵动手,纷纷开始往后退缩。
唯独王九阳唰地拔出剑刃上前。
他从见到曲流觞时,内心便溢满了激切,等候许久的大妖总算现身,这次,他一定会死在他手上!
“你终于来了。”他道。
曲流觞无视了所有人,从落地起,他的目光始终没离开过祝若言,然而,越看,他的脸色越差,整个人迅速阴沉下去,眼里有滚烫的恨意泪意烈烈烧灼,像要将在场所有人统统燎成灰烬:“你们,竟敢如此对她?!”
花百杀已被黑封护在身后,闫常超带着士兵迅速将现场包围,一群人都注视着他,可在他深渊般的目光扫射下,竟无一人敢贸然靠近。
他转向祝若言,又极尽温柔:“若言,若言?醒醒。”
祝若言从昏迷中慢慢转醒,睁眼见到曲流觞的刹那,她竭力挤出一点笑意:“流觞——”
极轻的两个字,却像重锤砸在曲流觞的心间。
他触到她满身的血污,心疼的像被人连捅数刀,泪水瞬间便模糊了视线:“都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我不该扔下你一个人。”
祝若言靠在他怀里,终于感到片刻放松,然而,他的怀抱却没有一丝温度:“流觞,你的身体,为何这么凉?”
曲流觞贴上她额头,喃声道:“别怕,我带你走……”
“你们哪都去不了!”
王九阳的暴喝惊醒了两人,也打破了现场的凝滞。
花百杀重新站了出来,于高台之上望着曲流觞。
这人的容貌,也不怪祝若言愿意为他死心塌地。
他厉声道:“曲流觞,你既然来了,我且问你,我女儿花锦萝是不是你杀的!”
曲流觞俊美的面目弥漫着扭曲的愤怒,答非所问道:“是你将她打成这样的?”
花百杀顿了顿:“是又如何。”
曲流觞暴怒道:“你为何要这么对她,她只是一个女人,你们还是不是人!”
花百杀道:“她变成这样皆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杀害巫溪百姓在先,她何至于此。”
“我?”曲流觞冷嘲道,“我在巫溪三年,自问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更不曾害过任何一个人!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人,又凭什么迁怒于她!”
昭歌及时插话进去:“城主!请听我一言,凡间断案,尚需讲究人证物证口供方能定罪,既然双方在场,大家不如先冷静下来,弄清事实原委。”
场下并无人愿意听她这些话,王九阳更是讽笑道:“原委?人不是他杀的还能有谁?”
曲流觞道:“我说了,我没有杀人!”
王九阳道:“我知道,你要说,杀人的是死在我手里那个女妖,但我问你,你是妖吧?你与那女妖是否认识?她下山来是不是为了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