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道了谢,听明湛口气,也不管再问明湛一行人的身份,只管笑着附和,“是。公子这次中了榜眼,增光耀祖。”
“皇上给你家公子指了亲事,怎么不见你们老爷太太呢?”刚还听到说来了呢。
管事道,“老爷太太皆年事已高,自有奴婢服侍,缓行而来。奴才是专门看管着,先将大婚用的器物儿一并带来。”
明湛并无多问,见在侍卫的助下,赵家的车子从泥田里推了出来。明湛眼睛落在一旁的短打农夫身上,把弄着手里的马鞭,道,“人家刚出苗的玉米,给你们糟蹋了这些。佃户种田不易哪。”
管事急忙从袖子里掏出钱袋子,赔了那佃户一角银子,佃户千恩万谢。
明湛笑一笑,赵家人已将路让开,明湛等自然先行。
明湛道,“算一算时日,赵家应该是刚接到赐婚的信儿没几日便动身了,可见对这桩婚事是极满意的。”
阮鸿飞心中微喜,恭维明湛,“自然,皇帝陛下圣旨一到,赵家焉能不来呢?”
明湛得意的挺起小胸脯,有什么话比爱人的赞美更加动听呢?
赵家人来是来了,而且很知机的来宫里给明湛请安。
赵青怡的父亲并无官职在身,而且这次明湛下令各总督推荐有才之士来帝都,赵青怡的父亲便在抬荐名单之内。
赵如松才名虽比不得钱永道,不过赵如松父亲赵瑞海曾官至一品吏部尚书,凤景乾登基后第三年过誓,朝廷赐谥号:文忠。
这对于一个文官而言,是相当了不得的赞美。
赵家亦以此为荣,故此,世人称赵瑞海为文忠公,称福闽赵家为赵文忠公府。
赵如松致仕已久,培养出了一位榜眼儿子,也算有本事了。
眼瞅着就是一家人了,明湛对于赵如松态度也很亲切,赐了座赏了茶,赵如松欲加惴惴不安,额头冒出一溜儿冷汗。
“虽是头一遭见面,赵卿,你也不必太紧张。朕又不会吃人,看你这一脑门子汗哟。”
明湛不过是随口打趣一番,赵如松终于放轻松了些,道,“陛下龙威,臣惶恐。”
明湛笑道,“多见几面儿就好了。婚事,朕瞧过了,青怡有才,嘉睿有貌,天作之合。你们只管在帝都多住些日子,如松,朕听说你学问不错。什么时候有空,可以去国子监讲一讲学。”
“是。”说到学问,赵如松倒不紧张了,笑道,“臣早听闻,陛下收天下之书建了藏书楼,免费供天下人借阅,陛下此举,实在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臣眼馋陛下之藏书,纵使无旨,臣也要厚着脸皮前来一观藏书楼之广阔的。”
“只是臣学问浅薄,国子监多是博学之士,去了,怕要丢丑的。”
“诶,你是榜眼之爹,哪个敢说你学识浅薄。”明湛笑,“什么时候你准备好了,跟朕说一声,朕叫他们安排。你平日里多在浙闽,且研究了一辈子的学问。拿出来,与仕子们一并教学相长,也让国子监里的学生们瞧一瞧你浙闽大儒的风范。”
赵如松心里是极情愿的,也不再过谦,便应下了。
明湛对于赵如松的感觉不错,虽然这人胆子有些小,不过,很识时务。
明湛自觉这桩婚事安排的不错,阮嘉睿是挺好的姑娘,赵青怡书香门第,且赵家这样知趣,极是难得。谁能料到,这样皇帝陛下金口玉言指的婚事,竟会变故陡生。
皇上金口玉言的赐婚,虽然阮嘉睿表面的出身不是很好。不过,帝都上流社会99的人都相信,阮嘉睿的身份另有内情。
赵家人来了帝都,自然也听说的不能再清楚了。
于是,更加紧锣密鼓的的筹备儿子的婚事,择了最近的吉日,便在明湛的默许下行了小定礼。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此时,浙闽御史一封奏章,却令得朝野震惊。
明湛指婚,那真是打听过的,赵青怡并无婚约,所以,他才将阮嘉睿指婚赵家。
可是浙闽御史的奏章上却清楚明白的写着:赵家原与福闽纪家订下婚约,因赵青怡远在帝都,令二子代为迎纪氏女进门。后陛下指婚,赵家闻阮氏之贵,出尔反尔,又道皇命难违,强行与纪家悔婚。纪家气愤难平。赵家遂污纪氏清白有失,纪氏不堪其辱,于某年某月某日在赵家门前自尽云云。
后面便是御史个人感受,什么豺狼之家,无信无义,逼死良女,妄为人臣,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可惜赵青怡官职不高,轮不到他上朝,否则明湛定要当朝问个究竟。
最终,明湛命人彻查。
明湛躺在阮鸿飞的腿上,叹道,“飞飞,我累极了。”
阮鸿飞的指尖儿带着一丝凉意落在明湛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的为他揉按,“那就歇一歇。”
“我觉得身边是数不尽的阴谋诡计,全天下的人都要算计我。”明湛闭上眼睛,呓语一般,“都说皇帝疑心重,没有做过皇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