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狝为期七日。
第一日到达围场进行修整,中间三日是田猎,后两日是野猎,最后一日是建永帝赐予本次拔得头筹者浮雕金弓箭,并设宴犒赏众人。
田猎方式有多种,帝王田猎大多采用围猎。
就是把围场空出一块地来,放入野兽,命士兵沿着围场边缘慢慢往内收缩,形成一个包围圈再进行狩猎。这样不仅可以控制野兽的凶猛程度,还能完成一次军事演练。
野猎则是空出一个围场,故意放进一些受伤的猛兽,再由人们去猎杀。围场大多山间林立,地形错综复杂,猛兽隐藏其间,稍有不慎便会成为猛兽的腹中餐。
田猎比野猎安全,是年轻子弟崭露头角的地方,竞争激烈许多。
李欣悦志向并不远大,也不热衷出风头。她深知这种情节必会发生些大事,为了自己得来不易的小命,她宁愿被笑话。
秋日的早晨天清气朗,因在山里捎上一丝湿冷,没多久阳光洒满整个山丘,驱走这份阴冷。
秋狝可是真枪实弹的地方,十分惜命的李欣悦在里面穿了件软甲。这件软甲还是任铭浩悄悄塞进去的,尽管相对很轻,但她穿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任铭浩在看台上巡查,见她和莫如月过来,趁机叮嘱几句:“狩猎时谨慎些,宁可不要得分,也别受伤。”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李欣悦重重点头,悄悄指了衣服下的软甲,示意他别担心。
“别大意,这几日我顾不上你,所以你得老实呆着。”她安全意识重,任铭浩挺开心的,不知为何他心底隐约有股不祥的预感。
条件允许的话,他真想把她带在身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总不会出什么事。可他不能。
不说缠着他的三公主会如何恶言相向,他跟她一不是表亲,二没定亲,他带着她只会被更多人说闲话。
她性子胆怯,面对这样的舆论,只觉得自己给他惹麻烦,怕是又会生出逃走的念头。
“我会一直跟在守卫身边,不会落单的。你别想太多啦,好好去太子那边当值。”李欣悦觉察到他的不安,想了想,“我身上戴着平安符,各路神仙也会保佑我的。”
“还是要小心。”任铭浩挥不散心头的顾虑,还想多嘱咐几句,恰好太子张杰书过来,只好匆匆结束对话。
一直充当电灯泡默不作声的莫如月,等任铭浩走远了,才开口:“真想象不到世子私下,竟如此的……啰嗦。”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绝对不相信刚刚那个愁绪万千的人竟然是任铭浩!说好的杀伐果断呢?不是说任铭浩难相处的吗?
想起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絮絮叨叨,她诧异的程度不比莫如月少。
李欣悦低低笑起来,“他是只会低头细嗅蔷薇的猛虎。”
莫如月略一琢磨,面上十分不齿。这两人是真不当她外人,打情骂俏都到她面前来了。
她指指自己,“我怎么不知你去求了平安符,世子那份有了,我同六公主那份呢?”
李欣悦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忘了,下次!下次一定把你那份捎上。”
莫如月不乐意了,小悦悦还没跟他说亲呢,就一心向着他,成婚了哪还理得上她这个手帕交呀。
“我跟你可比世子亲近多了,不光下次有,这次的我也要有!”
“你们在聊什么呀?什么有的什么没有?”六公主突然从两人背后说话。
莫如月见援军来了,戏耍李欣悦的劲头更足了,将前因后果快速说了一遍,末了不满道:“公主觉得我说得对不对?小悦悦就是觉得我们不重要!”
六公主多少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捂着嘴偷笑:“对呢,小悦悦也该给个解释我们。”
李欣悦抹额无奈,“世子是我恩人,他又是武将出身,打打杀杀的事只多不少,求个平安符给他很正常。”
理由合理充分,莫如月对她把任铭浩排在首位还是有点不高兴,“那我跟公主也要有才行!”
李欣悦忙不迭点头,生怕莫大小姐反悔,“当然当然,绝不厚此薄彼。”
早膳过后,由建永帝身披铠甲亲自上到围场,开设田猎的第一支箭,王公大臣陆续拉弓引箭,象征秋狝正式开始。
建永帝只在围场上呆了半个时辰,便收兵回营。他去到看台,打算细细观摩围场上哪家儿郎更为骁勇善战,将来好提拔人才,为国家效力。
太子张杰书必然冲在前头,为自己挣下一个勇猛的头衔。任铭浩作为他的随身护卫,更是冲在第一线。
李欣悦这些没实战过的,大多跟在守卫身边,在包围圈内偶尔捡漏,猎得一两只山鸡野兔。
围猎过了一个时辰,场上猎物开始变得凶猛,长着双大獠牙的野猪慢慢进入人们视线。
别看野猪身型庞大,被圈养在围场的时间,足够它熟悉附近地势。野猪仗着自己冲击力大,左冲右突,撞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