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骆丘白的身份,这件事的保密性极高,那家被买下来的私立医院,在人送到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所有仪器也已经调试完毕,主刀大夫仍然是叶承的叔叔,可以说如今的条件比当初团团破壳而出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可是祁沣仍然很紧张,他一直握着骆丘白的手,看着他动来动去的肚子说,“别害怕,其实一点也不会疼,我就在门口。”
他一向话少,可是今天却反常的不断地重复,一张脸绷得紧紧地,严肃又冷硬的没有一点表情。
到了医院,骆丘白的疼痛稍微减轻了点,“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你别紧张,不过就是一刀子的事,你现去外面陪团团玩一会儿。”
“谁……谁说我紧张了,别胡说八道!”祁沣粗声粗气的开口,握着骆丘白的手却在收紧。
“可是你的手心全都是汗哦。”骆丘白不小心戳穿了他,故意挠了挠他的手心,这时候虽然肚子疼,心情却非常放松。
他知道男人在担心他,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都是未知的,更何况他是个男人。
他艰难的起身凑上去亲了亲祁沣的侧脸,“沣沣,我会好好的。”
祁沣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很久没有说话,盯着骆丘白已经挨过一刀的肚子,心情又紧张又兴奋,五味掺杂。
他不会告诉自己的妻子,平时他擦破一点皮,自己都会心疼半天,如今又要为了他再挨一刀,当初有小儿子的狂喜突然变成了懊恼。
他暴躁的深吸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凑上来堵住了骆丘白的嘴唇,沉声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都用tao。”
一句话把原本煽情的气氛搞得异常喜感,骆丘白被呛了一下,当即哭笑不得,肚子疼得他“哎呦”了两声,连旁边叶承的叔叔都忍俊不禁,把紧张兮兮的祁沣轰了出去,“好了,你们俩再黏糊下去,馒头都要等不及了。”
这时候祁沣才黑着脸,非常不情愿的走出了门外,眼睁睁地看着手术是在眼前关闭,骆丘白还不忘冲他笑着挥了挥手。
手术室的大灯亮起,祁家上下在门口等待。
老爷子最近信了佛,拿着一串佛珠保佑平安,孙道长拿着纸笔正在奋笔疾书,要记录下芙蓉钩体质改变这一重大时刻,团团坐在长椅上,两条小肉腿晃来晃去,正捧着一个馒头,说要一会儿送给弟弟吃。
只有祁沣一个人压根坐不住,在走廊里转来转去,脸上的表情死死地绷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
还不到十个月,小小兔崽子就急不可耐的要出来了,这样岂不是早产儿?早产儿身体都不好,以后一辈子岂不是都要受苦,是不是他照顾不周,所以才弄出了状况。
要是之前没有跟骆丘白在浴室里胡闹就好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暗骂一声,哪怕医生已经告诉他,馒头已经足够37周压根不是早产儿,他也不相信,整个人像个暴躁的大型动物似的兜来转去。
直到团团忍不住开口说“沣沣唔……你转的我头都晕了……”某人才停下来,把蠢儿子抱在怀里哄了哄。
手术进行的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这个时候天刚刚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当第一缕阳光从窗户里透出来的时候,手术室里传来了响亮的哭声。
祁沣的心跟着一哆嗦,接着就像被什么人紧紧地攥住了一样,胸口怦怦的跳,从没有一刻这样的紧张又兴奋,紧张的好像快不能呼吸了,兴奋地手心里全都是汗水。
当医生推出骆丘白,抱着软绵绵的小馒头出来的时候,全家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骆丘白还醒着,只是有点虚弱,祁沣上前紧紧地攥住他的手,甚至都没顾上小儿子。
“哇!弟弟粗来了,团团是大哥哥了!”团团兴奋地又蹦又跳,因为个头太矮,什么也看不到,撅着屁屁就要往骆丘白怀里爬,非要跟弟弟亲一亲。
这时候医生把小馒头放到骆丘白枕头边,他眨了眨眼,看着憋红了小脸,全身皱皱巴巴,哇哇大哭的小家伙,没忍住笑了起来,“唉……怎么跟团团小时候一样丑,祁沣你快抱抱他,我一直盼着有个小版沣沣大美人呢。”
祁沣全身都僵硬了,当亲手抱着软软胖胖的小儿子时,艰难的把头挪到一边。
从一颗小豆子大小,他用心栽培,细心照看,慢慢的看着他长大,隔着一层肚皮摸着他的小拳头和小脑袋,如今小家伙终于跟他见面了,这种感觉,竟然让他有点鼻尖发酸。
所以,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才不要让妻子和儿子们看到!
太阳终于升起,阳光普照万物,暖洋洋的笼罩在一家人身上,祁沣抱着大小两个儿子,目光转过来,看到骆丘白对他温柔的笑了。
一个月后,小馒头刚刚满月,全家人给两个孩子起了大名。
团团叫骆小麒,馒头叫祁小洛,但是这两个名字叫起来太过正式,全家人还是喜欢叫两个孩子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