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丘白长舒一口气,对照顾小孩这种事情,他还是不太熟练,轻轻的给小家伙盖上被子,他重新拿起纸和笔,继续为考试曲目作斗争。
加州中午的阳光非常明媚,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里,一切都暖洋洋的,静谧的屋子里流淌着缓缓的音乐声,像往常每个中午一样。
骆丘白拿着根铅笔,苦思冥想还是一无所获,这会儿也有了点睡意昏沉。
电台主持人甜美的声音过后,收音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没一会儿耳畔就响起钢琴声,舒缓轻柔的音乐在空气中跳动,像一条像着远方潺潺流淌的静谧河流,每一个音符都是那么熟悉。
骆丘白闭着眼睛,朦胧的睡意慢慢的褪去,他愣了一下,接着睁开了眼睛。
他诧异的盯着收音机,因为这首钢琴曲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river flows you,祁沣曾经拿着一束玫瑰,在深夜出现,点亮了一桌的蜡烛,邀请他跳一支舞,那时他放的音乐就是这首钢琴曲。
river flows you
你永远流淌在我的记忆中
虽然在当时,那一晚的结局实在是非常糟糕,两个人不欢而散,但是祁沣当时举着玫瑰,耳朵通红避开他目光的样子,口是心非却努力占线浪漫的样子……现在想来却像一只柔软的手,一下子触到了骆丘白的心窝,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心中的思念慢慢流淌,一年的时间真的太漫长,这一刻他突然想迫不及待的立刻见到那只大鸟怪了。
嘴上忍不住跟着音乐哼唱起来,躺在床上的团团,听着音乐睡的很香,嘴巴张开,嘴唇微微嘟着,眉眼都带着笑,嘴里无意识的发出些单音,似乎在做一场美梦,又或者是跟着爸爸一起唱歌。
他长得真是太像祁沣,尤其是睡着的样子,骆丘白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差,此时国内已经是深夜,祁沣是不是也跟团团一起进入了梦乡?
轻轻的搂住小家伙,骆丘白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膨胀,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眼睛一亮,突然有了点子,拿起铅笔在纸上勾画了起来。
第二天是周末,不需要去学校上课,骆丘白带着团团去超市买了点东西之后,突然接到叶承的电话,约他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见面。
他到地方的时候,叶承还没来,他就拿出昨晚写好的乐谱继续修改。
这时旁边有几个同一个专业的学生在聊天。
“你听说了没有,彼得,也就是去年代表咱们学校去外面表演的那个优等生,这次期末考试原创编曲这一项竟然考了不及格哎。”
“真的假的?他父亲不就是专业小提琴手吗?而且老师也总说他很有天赋,编曲对他来说应该不难吧?”
“这谁知道,据说今年最后一门考试,不是咱们学校的老师来评分,而是聘了校外的专家,所以特别严格,我知道好几个名列前茅的学生都当掉了这一门。”
“那完了……我这个学期因为该死的肺炎请了一个月的假,正好没有落下来编曲这门课,这下死定了!”
几个人的谈话钻进骆丘白耳朵里,骆丘白抓了抓头发,肝都颤抖了。
你请了一个月的假,我可是请了十个月的假,要不是自学补上,现在都留级了,我岂不是更死定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谱子,骆丘白觉得压力更大了。
“唉……”
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躺在旁边小推车里自己玩的正好的团团,听到他的声音侧过头来看他,嘴里还发出“唔唔呀呀”的声音,似乎在询问爸爸怎么样一般。
“你爹估计要挂科了,要是挂科证就没法回去找你妈,找不到你妈,你爹又要在这里留级一年,留级一年就要多花十好几万,十几万你这个小东西明白是什么概念吗?就是可以买许多许多你爱吃的奶粉,把咱们家都堆满,所以如果你爹挂科,你的奶粉钱也没了。”
所谓亲妈自然是指祁沣,骆丘白在某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尽情的,无比暗爽的占着口头便宜。
团团“睁着黑亮的大眼睛,嘴巴长大,似乎把他的话当真了,呜啊~”一声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其实骆丘白也明白他现在根本就听不懂他的话,但还是被儿子无比配合的表情逗笑了,“听到吃的你就这副表情,一点也不担心你爹的学业,我养你何用?干脆我也不要你这个小赔钱货了,直接把你送去找你妈,好不好?”
说着他伸手戳小家伙的胳肢窝,团团咯咯的大笑,四爪来回的扑腾,嘴里嗷呜嗷呜的,引来周围不少人的笑声。
这时候叶承推门而入,正好听到骆丘白刚才说的话,坐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问道,“什么妈妈啊?这小兔崽子不是你生的吗?”
他的嗓门老大,虽然用的是国语,还是引得骆丘白一阵紧张,赶忙往旁边看了看,瞪他一眼,“你就不能小点声?你还影帝呢,懂不懂文明礼貌,别给咱国人丢脸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