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面色不悦,拍掉他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没钱,花完了!”
“花,花完了?”
顾瑾一踉跄往后退,眼眶又红了,“你这个坏女人,那些银子是卖我们粮食得来的,没经过我们的同意,你凭什么花完!我真是笨死了,引狼入室,居然将你这种坏女人招了过来……”
“那我走?”
宋棠迈开步子往他们相反的方向走。
顾瑾一又凑过来了,赌着气道:“不行!不能走,你得送我们去禹州……”
宋棠挑着他的下巴,看着他被泥灰遮盖的脸,道:“既然有求于人,便不要一天到晚炸毛,我喜欢听话的孩子,你跟个小刺猬似的,信不信我一天打你四顿?而且是照脸打的那种。”
蠢小子,之后还要负责他们兄妹的一日三餐,这些不得花银子啊,她凭啥自掏腰包替顾启养小孩?
不能够!所以这银子放在她手里,没毛病,是孩子们提前交的伙食费。
宋棠见顾瑾一受了委屈的样子,懒得理他,把手里的草药递给顾瑾姗。
“还是姗姗乖,喏,这是我给你们阿爹配的药,趁着还有点时间,去把它捣碎,我给你爹用药,不然没等到禹州,就得先给你们阿爹收尸
了。”
宋棠说罢,又讽了句顾瑾一,“看到没,你阿爹用药也得花钱,再冲我张牙舞爪,把你牙齿拔了手剁了!”
顾瑾一将手藏到身后,气恼的望着宋棠,要是眼神能杀人,宋棠已经死千百次了。
知道宋棠给阿爹准备了药材,顾瑾姗麻溜找了两块石头,把新鲜药草捣碎交给宋棠。
宋棠接过来,朝板车上躺着的男人走了两步,准备掀开被子,看看顾启为什么会昏迷不醒。
要是换做平时,她不会多管闲事,但此行去禹州不知道要多久,如果能治好顾启,岂不是能早日甩掉三个拖油瓶?
“后娘,阿爹的情况有些可怕,您不要看哦!”顾瑾姗伸出小手,拉了拉宋棠,有点余悸的提醒。
“我算半个医者,什么都场面没见过?你害怕就转过去。”宋棠将小姑娘的身子一转,“别转过来啊!”
叮嘱完这话,宋棠直接掀开了盖在顾启身上,破败不堪、散发着奇怪味道的床褥。
被子一掀开,令人质壁分离的臭味扑面熏来,宋棠脸色一变,捧着药草的手抖了抖。
“顾瑾一,你们阿爹真强大,被你们这样折腾都不死。”
顾启根本不是得了怪病昏迷,而是受
伤了,浑身密密麻麻的刀口,跟蜘蛛网一样错综复杂,就像是晕倒前,刚经历过了一场苦战。
而更可怕的是,三兄妹应该是想把顾启的刀伤遮掩住,所以对外给他编了个怪病晕倒的借口,然后用被褥紧紧裹盖起来,真是大孝子啊!
殊不知正是这种行为,让顾启身上的伤口加速发炎、溃烂,一摸上去,浑身滚烫,应该是发烧了,能撑到现在,完全靠顾启的体魄还有运气。
宋棠看着顾启身上狼藉一片的伤口和脓肉,情况比自己想象的糟糕许多。
“去打水过来。”宋棠吩咐。
见阿爹身上的情况,比今晨擦身时更严重了,顾瑾一没顾得上顶嘴,连忙把腰间别着的水囊递给宋棠。
一摸,还温热的,也行,烧过的热水比生水少很多细菌,宋棠打开水囊塞子,用水冲刷着顾启胸前的伤口。
素白的手在他胸膛和腹肌上摸来摸去,啧!别说,顾启这病秧子还挺有肉的,瞧瞧这胸肌,好有弹性啊!
“你是在吃我阿爹的豆腐吗!”顾瑾一愤怒地质问,他爹爹可是病人!宋棠太无耻了!
宋棠停手,“胡说八道,我是那种人?医者眼里无男女,更何况是区区腹肌胸
肌?我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不懂就闭嘴,不爱听你这小子说话。”
说罢将水囊扔给他,挖了坨捣碎的草药,啪一下糊在顾启身上,随后悻悻然,把被褥替他遮上裸露的胸膛,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后娘,这就好了?阿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呀?”顾瑾姗听到动静,转过身问道。
宋棠:“不一定,听天由命,他的伤口拖太久了,做好收尸的准备。”
她空间里有抗生素、也有退烧药,只要拿出来,用上几天顾启的情况没准就好转了。
但是她仔细想了想,那些药都是她在末世里,九死一生斩杀丧尸堆攒下来的,在古代根本没办法生产,用一点少一点,凭啥浪费在顾启这个陌生人身上?
男人这种生物,没有药品珍贵,随便治治得了,能活就活,不能活她会帮忙准备草席,将顾启卷起来埋掉的。
仨孩子自然是不相信宋棠这番话的,阿爹福大命大,能把他们从那种狼窝虎穴里带出来,怎么可能死呢,一定是宋棠的医术不精,又好面子,胡诌的。
顾瑾一和顾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