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苏大姑的话,几个人往周围看了看,确实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居多,老人小孩占比还大,都是带着一家老小逃荒去的。
这样没有战斗力的难民,想惦记她们的粮食确实是有点想多了。
“我来去问问,眼下这个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然我们晚上在哪过夜,这个需求必须当下解决。”宋宛觉得苏大姑的提议很好,非常直观的解决了他们当下最大的难题。
宋宛拎了一袋米糠,大约有一斤多一点的重量,换个睡一夜的棚子应当是没问题的。
离着最近的难民走去,这家难民只有两个三十来岁的夫妻带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以及一个饿得瘦骨嶙峋的约莫七八岁的孩子。
或许是看到他们一行人人有点多,其中还有人腰间挂着剑,还不等宋宛靠近,那个男人突然间从包裹里拿出一把菜刀,凶狠地对她说,“滚,不准靠近我们!”
他们看起来防备很深,眼中透着阴狠,更多的是无奈。
看着这个凶狠的男人,宋宛毫不犹豫的后退了几步。
她不想跟刁民恶徒打交道,这个男人看起来太凶,真要遇上的事情手里的菜刀绝对会砍人,避免后边发生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还是找一个能沟通得了的人家。
夜幕低垂,月光稀薄地洒在蜿蜒前往京城的山道上,这条本是商旅繁忙的官道,此刻却成了逃荒难民们艰难前行的唯一希望。
四周,简陋的木棚星星点点,那是难民们临时搭建的避风港。每一座木棚外,都围坐着几个面黄肌瘦、眼神警惕的男女老少,他们手中紧握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生锈的铲子、残破的菜刀,甚至是木棍。
宋宛多少有些无奈,看着这些一个个警惕的难民,又看了看手里拎着的米糠,没想到这荒年连袋米糠都出不了手。
宋宛的脚步放得更轻了,她深知这些难民们的警惕并非无因。
饥荒如同两只巨大的手,将这片土地紧紧攥住,让人们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与绝望之中。
“各位乡亲,请听我一言。”宋宛停下脚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无害,“我前往京城有要事相办,途经此地,见诸位生活艰难心中实在不忍,我愿以一斤米糠,换取一夜木棚之安,不知哪位肯行个方便?”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安静下来,难民们面面相觑,眼中既有惊讶也有戒备。
一位看似年长些的老人缓缓站起身,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姑娘,你此言当真?这年头米糠也是稀罕物啊。”
宋宛微微一笑,把手里的袋子打开,让大家看到里头的米糠,轻轻放在地上,“自然当真,我宋宛虽非富贵之人,却也懂得雪中送炭之理。”
然而即便如此,难民们并未立刻放松警惕,他们相互对视,似乎在商议着什么。
最终还是那位老人开口,“姑娘,非是我们不信任你,实在是世道险恶,这样你先把米糠留下,我们派个人去查看,若真无诈再请你们进来如何?”
宋宛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将米糠轻轻推向老人。
老人指派了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前去检查,自己则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宋宛等一行人以防不测。
不多时小伙子跑回来,脸上带着几分惊喜,“是真的,是真的米糠!”
老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对宋宛说道,“姑娘请随我来,今晚你就在我们这儿歇息,世道虽苦但人心尚存温暖!”
宋宛跟随着老人步入了一个稍显宽敞的木棚,木棚内简陋却整洁,几张破旧的草席铺在地上,几个孩子好奇地围着她,眼中闪烁着好奇与友善的光芒。
“孩子们,今天晚上这个棚子是这几位大善人要了,大善人给了我们家一袋米糠,咱们有吃的了,你们快些出来。”
老人开口,木棚里面的几个小孩便一骨碌的爬起来急忙跑出去,一个个眼睛里都放出了精光,激动的问道,“太爷爷,真的是米糠吗!我们有米糠吃了!”
“太爷爷骗你们做甚,快些出来,这是咱们家用大棚子换来的米糠,今天晚上这个大棚子是他们的了,你们可不能再进去了,晚上咱们就在附近凑合着过一夜吧。”
对于他们来说,睡在大棚里面跟睡在外面差别不大,可能稍微没有那么暖和,但是能够吃上一顿米糠比睡一个没那么冷的觉好多了。
这年头谁还能吃得上米糠,也就只有他们遇到了大善人!
一袋米糠换到了一个大棚,里面足够大,他们挤一挤都能睡,凑合着过一夜完全没有问题。
总算是有个落脚地,大家也都可以休息。
大山赶忙去旁边捡来了树枝枯叶,生起了火堆,夜晚比较寒冷,有了火堆明显温暖许多。
一群人围坐在火堆边上,感叹无比。
“朝廷的救济粮到底是供不应求,不然这前往京城的山道上也不能有这么多的逃荒难民,看着真让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