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矗立在红河边的古城也出现在了视线中。
河面上船只漂泊,城外人来人外。
和山林里的寂静景象截然不同。
一派生机勃勃。
放眼望去,白、彝、土、佤、傣,身穿各族服饰的人影,在此处都能见到。
甚至汉人也不少。
看他们打扮就知道,是从外面到这边做生意。
南涧,也算是茶马古道上一个驿站。
往来行商,吃住都在城内。
所以,这么看的话,此处见到汉人似乎也并不意外。
陈玉楼提马走到河边,远远望去,古城并不算大,还没有湘阴古城一半,不过在腾越一带,已经算是富庶大城。
古城四面环墙。
就用简单的山石层层堆砌。
门楼不过一丈多高,隐隐还能看到‘南涧城’三个墨字,一旁则是竖着三个小字。
“左元海?”
此人是谁,陈玉楼毫无印象。
但左氏土司却是来头极大,从南诏灭国一直到前清光绪年间,前后延续了五百多年,时间跨度之长,堪比古国。
而整个滇南境内,能够与之比肩的,也只有丽江木氏以及元江那氏。
虽然说如今已经是民国。
土司府已经落下帷幕,连土司衙门和巡检司都改成了县府。
但在腾越这种天高皇帝远的地方。
土司统治早已经深入人心。
何况还是巍山左氏。
五百多年下来,人人只知土司府,不尊王化、不服王道。
“走,进城。”
没有多想,陈玉楼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交到一个伙计手中。
招呼了鹧鸪哨、红姑娘他们几人一声。
随即,负手信步朝城内走去。
负责拱卫城内的,还是土司府门下,用的也是老式土铳。
随意扫了眼。
城内守兵估计也就几十人。
一个个慵懒散漫。
靠在城墙下,抱着烟筒吞云吐雾。
对往来之人看都不看一眼。
见状。
众人心头不禁生出几分轻视。
以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一两天内攻下城池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
别看一帮人如此。
对当地夷人的震慑却是足够。
一个个低垂着脑袋,都不敢直视,生怕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五百年高压统治,让南涧城周围土人,对土司府的畏惧早已经深深刻进了骨子里。
见一行人出现。
原本还靠在墙根下抽大烟的几个府兵,瞬间来了精神。
南涧城豆大点地方。
他们虽是土司府的人,但平日里油水不多,抽烟喝酒玩女人,哪一样不费钱?
当然是扯虎皮树大旗,借着左氏土司的名头捞金。
不过。
南涧城太过偏僻。
周围那些寨子里的山民又都是穷鬼。
打死也榨不出二两油。
但汉人不同。
茶马古道上的行商,大都结队而行,甚至聘请护卫私兵,他们不敢去抢,但来往此地的贩夫,却是最好的敲诈对象。
只要报出左氏土司的名头。
再随便网罗几个名头。
什么过路钱、盐税、铁税以及茶水费。
这帮人胆子小,稍一恐吓,总能敲下几两银钱。
当然,也有骨头硬的狠茬子。
不过再硬也硬不过枪炮。
他们背靠左氏土司,就算失手打死几个,也不会有人追究。
何况他们更乐见那种愣头青。
打死不用负责。
钱货还能全部收下,简直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今天出来半天了,只可惜,仅有的几个汉人行商,一看也都是穷鬼。
要了过路钱,就放他们进城了。
不过。
眼下来的那帮人不一样啊。
一水的高头大马,看穿着打扮,也不是一般人。
几个人相视一眼,目光里都是闪过一抹贪婪。
这要是拦下来,泼天的富贵不就落在了他们身上?
光是过路钱、茶水费,收个五十块大洋不过分吧。
更别说,马背两侧货厢竹篓里,一看就知道塞了不少好东西。
不敢多说,就是扣下来一成,也足够他们三逍遥快活好几年了。
唯一让他们发怵的是。
这帮人看上去似乎不太好惹,身上匪气深重,看向他们几个人时的目光里,非但不见敬畏,甚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