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苍云不管他们父子俩心中的算计,波澜不惊道:“回父皇,信阳王是否通敌叛国,还有待查证,他既然一直寻找证据,说明有冤屈,父皇做为仁君,当给他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若最后查明真相,信阳王的确罪无可恕,再将之处置,文武百官和百姓皆不会有疑议。若查明信阳王是被冤枉的,父皇还了他清白,父皇乃明君之事必将流传千古!”
众人嘴角无不抽了抽,心说你要替信阳王洗脱冤屈就去,不要把我们拉上,我们可什么都没说!
话说回来,在他们眼里,厉苍云向来不是一个巧言如簧的,这会儿居然拍起成德帝的马屁来了!
成德帝是不是仁君还有待商榷,他这顶高帽子给成德帝戴上,摆明非让成德帝给信阳王一个机会不可了。
白广茂和梅宏翔眼里想的自然更多。
他们很清楚当年成德帝和贵妃之间的纠缠,以及信阳王父子如何反对成德帝娶贵妃。
厉苍云摆明了要替信阳王讨公道,是要报答他当年维护贵妃的恩德吧?
母子连心,想必这也是贵妃所希望的。
如此看来,厉苍云这肯定知道成德帝当年反了前朝时,从前太子手中硬将贵妃抢过来。
贵
妃在成德帝身边不久,又被赶到冷宫,关了二十多年,她心中的怨恨可想而知。
厉苍云维护信阳王,也是变着法儿替贵妃报仇吧?
“呵呵……”成德帝笑了两声,牵扯到旧疾,剧烈咳了一阵,对着厉苍云点了点头,“景恒啊,你越来越会说话了,看来你对信阳王一直抱有同情之心,你们该不会早就已经见过面,你也知道当年之事了吧?”
众人无不吃惊地看向厉苍云,略一琢磨成德帝的话,有道理!
若非如此,秦王如何这么肯定信阳王当年是被冤枉的!
他们还是小瞧了秦王了,病着的那些年看似颓废,一事无成,实则整个京城,甚至皇宫还是在他掌控之中。
他悄无声息跟倾城绝城的两位城主成了至交,光凭这一点,就不是太子能比的。
所以说,秦王根本就没有放弃争夺皇位!
“二弟,父皇所说是真的吗?你见过信阳王!”厉景煜吃了一惊,变脸追问道。
厉苍云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回父皇,儿臣没见过信阳王。”
撒谎嘛,谁不会?
他就说没见过,父皇能把他咋的。
“真的?”成德帝不是那么好蒙骗的,厉苍云答的越坦然,他越怀疑,
“景恒,虽然你是朕的儿子,可你若欺骗朕,也是欺君犯上,要掉脑袋的,你可想清楚!”
厉景煜跟着喝道:“二弟,听到没有?还不赶紧跟父皇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见过信阳王!”
难道有关信阳王的流言四起,也是二弟的手笔?
他故意重提当年事,就是要搅乱朝堂,他好从中谋利!
可二弟也师父皇的儿子,若是父皇名声尽毁,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回父皇,儿臣没见过。”厉苍云就是不改口。
白广茂和梅宏翔对视一眼,倒还沉得住气。
当年他们并没有谋害信阳王父子,也并不知道内情,信阳王就算真回来算账报仇,也算不到他们头上。
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厉苍云到底知道多少,就很耐人寻味了。
“如此,也罢。”成德帝居然没再逼着厉苍云承认,“那信阳王的事,朕就交给景恒去办,尽快抓到他,将他就地正法,明白吗?”
“父皇恕儿臣不能从命。”厉苍云还真不怕惹怒成德帝,毫不犹豫地拒绝,“事实还没有查明就杀了信阳王,对父皇圣明有损,儿臣若能找到信阳王,定将他带到父皇面前,说明一切。”
成德帝的脸色猛地阴沉
下去,透出了威胁的意味:“景恒,你非要违抗朕的命令?为了信阳王,你要如此顶撞朕,可想清楚后果了吗?”
他这也是在提醒厉苍云,如果执意替信阳王说话,说明他们之间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交易,厉苍云再说什么都不知道,可就过于牵强了。
“父皇息怒,儿臣不是顶撞父皇,是不希望错杀好人。”厉苍云辩解道。
“好人?”成德帝冷笑,“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没有证据,你如何就能肯定信阳王是个好人?”
他这话还是在逼着厉苍云承认见过信阳王,才好给他定罪名。
“儿臣就是不知道其中内情,才想要查清楚。”厉苍云就跟他打太极了,来来回回就那几句话。
成德帝冷冷看着他,眼中杀机凛冽。
谁都没有再说话,大殿上的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
就在所有人以为成德帝要发雷霆之怒时,他反倒是摆了摆手,淡然说:“既然你坚持,那就把信阳王找回来,朕要亲自审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