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筝的心脏猛地收紧,像被一记重锤击打,疼得浑身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差点喷涌而出的眼泪,声音微颤:“他还活着吗?”
“我太爷爷还在世,今年八十大寿,我正准备回去给他祝寿呢。”温子楚说起这事,就满腹牢骚。
要不是为了给他找贺寿的礼物,他也不会被人掳到土匪窝,还被强逼着娶山匪的女儿,这一趟出来,差点清白不保,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原来已经过了八十年了。”陶筝凄楚的笑了笑,回忆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心中酸涩难忍。
“什么八十年?”温子楚听得一头雾水。
陶筝
喉头哽咽,开口道:“你高太爷是不是叫温有谦?”
“对,你怎么知道?”温子楚满脸惊讶,说实在的,要不是每年去祠堂祭祖,多看了两眼,他都不知道这个名字。
废话,老娘是你高太奶!
陶筝没回答他,往马车外看了一眼,两个拿刀的土匪已经被制服,便喊了一句:“回来吧,继续赶路。”
两个仆人得令,跳上马车,继续往前走。
见温子楚还在懵逼模式,陶筝主动问道:“你要去哪?”
“我要去杭林城,姑娘你呢?”温子楚见她冷淡的态度,似乎对自己并无好感,心中松了一口气,态度又热络起来。
“我也是,一起吧。”陶筝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他。
温子楚是个话痨,场面忽然冷下来,让他全身不自在。
刚刚还热络的问东问西,怎么一下子又不理人了?要说烦他吧,偏偏又邀请他一同赶路?这前后行为不搭边啊!
他憋了一肚子的话,直到天黑,两人投宿客栈,他才一股脑说出来。
此时两人正坐在一桌吃饭,温子楚饭都来不及吃,一直喋喋不休,比如陶筝哪里来的,父母是什么人,出门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去杭林城,平时做什么营生挣钱。
那张嘴叭叭的,仿佛有一万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陶
筝听得头都大了。
为什么她的后代会是这幅德性?真的好烦,要不一脚踢开他,自己独自上路算了。
不行,忍住,她还要去给温有谦上一炷香,看看她儿子。
上一次见温念筝,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谁想得到再见面,竟然已经高寿八十,陶筝的心情十分复杂。
到时候见面,她该叫他什么?
要是随温子楚,叫他一声太爷爷,这谁叫得出口!
见他还在说,陶筝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喝道:“闭嘴,吃饭!”
这莫名的长辈语气是怎么回事?温子楚虽然很想问她一句懂不懂礼貌,但潜意识告诉他,问出口可能会死
人,于是一向难管教的他,在陶筝面前听话得像个乖宝宝。
好不容易吃完饭,陶筝起身去自己房间,他紧随其后,笑嘻嘻问道:“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甚名谁?我们现在也算朋友了吧,总不能姑娘姑娘的叫你,多不合适,你可是连我祖宗名叫什么都知道……”
眼看他又有长篇大论的趋势,陶筝开口:“陶筝。”
“哦,这名字有点熟悉呢。等等,我想起来了,你竟然和我高太奶重名。好巧!看来我们天生是有缘分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陶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那记得带我去参加你太爷爷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