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三个字,犹如压了千金顶,每一个字吐出来都是那么艰难。
“我在杭林郡举目无亲,表哥便是我唯一的亲人,想来这种大喜事应当第一时间告诉你,你不会介意吧?”陶筝笑眯眯的问道。
傅云斯喉头猩红,吞了满嘴的苦涩:“这是好事,我怎么会介意。只是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礼物,失礼了。”
“无妨,我们一家人,说这个就见外了。”陶筝继续拱火。
当初赏花宴上,是他亲口说的一家人,这可怪不得她。
“我忽然身子有些不适,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给你们道喜,告辞。”傅
云斯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情绪快忍不住了,起身匆匆离开。
温老爷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问道:“这事不会刺激到他吧?”
毕竟傅云斯对陶筝的喜爱,那可是没半点收敛,天天在周围晃来晃去,他瞧着都有些烦。
“最好刺激到他死心,我们也落个清静。”陶筝坦然说道。
一家人在这件事上迅速达成共识。
果然此事之后,陶筝再没见到傅云斯晃来晃去的身影。
因了傅云斯给的名单,陶筝的管理班子很快搭了起来,这群人经由她的培训,再各自选一块地负责新店开业的事情,只需每月过
来报告一次,陶筝总算落了个清闲。
可以安心在家养胎了。
眼看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温有谦照顾她更用心了,事无巨细,能亲自动手的,绝不假手旁人,赵芝兰也被安排在隔壁随时候着。
将陶筝小小一只养到那么大,眼看她又要生孩子了,赵芝兰别提有多高兴,早早就开始准备小孩的衣物,自己亲手一针一线缝,春夏秋冬的衣物都做了个遍。
陶筝笑道:“都不知道是男是女,奶娘你做这么多干什么?”
赵芝兰就答道:“男娃女娃都做一遍,反正总能用上。”
陶筝见她高兴,自己也跟
着笑了。
晚上,温有谦抱着陶筝躺在床上,照例给她讲故事,陶筝没来由一阵心慌:“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若是我难产可怎么办?”
温有谦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不许乱说,你若走了,我便也不活了。”
陶筝笑道:“你说话比我更离谱。若我有个意外,你也不活了,孩子怎么办?你父亲怎么办?”
温有谦光是想想,都害怕得全身发抖,他紧紧抱住陶筝:“以后我们不生孩子了,你要健健康康陪我到老。”
“放心,我只是随便那么一说,你别紧张。”陶筝见他害怕的模
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两人相拥而眠。
很快便到了临盆之日。
温有谦从没想过,陶筝的戏言,竟然一语成谶。
那一日,天气阴沉,黑云压阵,随着滚滚的雷声,外面下起了暴雨。
陶筝凄厉的叫声,让守在门外的温有谦,心碎欲裂,恨不得代而受之,他好几次想冲进去,都被人挡在了外面,眼看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他全身抖得厉害,竟是连站也站不稳。
他从未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漫长到仿佛过了一百年。
傍晚时分,雨停了,里面的叫声停止了,婴儿嘹亮的响声,贯穿了整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