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马车后的士兵们也亮出了武器。
为首的男人对嬷嬷不屑一顾,只高声喊道:“来人可是陶家大小姐?”
一只莹白的玉手掀开门帘,露出陶筝清丽可人的小脸,她微微一笑:“你们是裴将军的人?”
年轻男人笑了,抱手握拳朝陶筝行了个礼:“我是裴家军的副统领温况,裴将军特命吾等迎接大小姐归来。”
此话一出,嬷嬷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身子都在发抖:“大小姐是陶家的人,理应由陶家人护送回府,你们这样于礼不合。”
“你们老爷干了什么,别以为裴将军什么都不知道,只
不过不想与你们撕破脸皮罢了。滚开,跳梁小丑也敢在我们面前叫嚣。”
温况吼了一声,便喝退了试图上前阻止的嬷嬷,原本打算动手的随行士兵听到裴家军的名号,也都愣在了原地不敢动手。
陶筝从马车上跳下来,躬身朝温况行了一个回礼:“多谢温副将亲自前来接我,我想去见一见舅舅。”
温况大笑起来:“那是自然,裴将军等你很久了。”
于是陶筝马车也不坐了,径直翻身上马,在裴家军的护送下,大摇大摆进了城,引得周边老百姓纷纷围观。
毕竟还没有见过哪个闺中女儿这样
大张旗鼓带着兵在大街上招摇的。
陶筝不管这些,第一时间去了裴府。
正堂里,裴俭身着一件暗紫色锦缎长袍,年纪不过二十五六,模样俊秀清朗,不笑的时候有些冷峻,笑起来却是格外的生动。
见到陶筝的一瞬间,看着这相似的眉眼,不由想起了早逝的姐姐,喉头哽咽:“你是筝儿?”
“舅舅,是我。”陶筝适时挤出了几滴眼泪,虽然她的内心毫无波澜,但这种亲人重逢的场景,还是应该流点眼泪,毕竟这可是她要抱的粗大腿。
裴俭满脸怜爱,伸手想摸摸她的头,但又想起侄女已是
十六岁的大姑娘,又暗自收回了手:“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不苦,道观里的师父师伯对我都很好,倒是您,我在路上听闻了舅舅这些年的遭遇,心疼得紧。当年我虽小,裴家的事也感同身受,舅舅,从此以后,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陶筝说着,便像一个小姑娘嚎啕大哭,扑进了裴俭的怀里,软软乎乎的一团,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可把裴俭心疼坏了。
陶筝很清楚,当年裴家灭门一事已过去十六年,她又一出生就被送去了道观,两人毫无交集,就算有这层关系在,感情基础也很薄弱
,她的时间不多,得尽快拉近两人的距离。
“傻姑娘,陶家不是还在吗?你怎么会只有我一个人。”裴俭终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只觉得娇滴滴的小姑娘真难哄,可为什么心里却暖烘烘的?
这大概就是亲人的奇妙感觉吧。
“当年母亲一死,陶行知立马与裴家划清了界线,这些年又对我不闻不问,他算哪门子的亲人?我在陶家早无立足之地,这天底下,只有舅舅心里还念着我,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陶筝抬头,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裴俭看,满脸都写着对他的依恋,只有他才是她在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