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见识短,我们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我就说她为什么老是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原来她是一个女人啊!那就不足为奇了。”
“女人是这样的,眼里只有那些细枝末节,关键上的大节,她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当这样类似的话语进入王语凝的耳中,这个想要做一番大事的女人,脸色顿时变得极其的难看。
她颤抖着捏紧衣角,想要辩驳,却发现有些无力。
在大魏,你哪怕再有理,但你只要是一个女人,那对的永远都是男人。
此刻躲在角落里的林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和身边的杨忠耳语了两句。
不多时,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站在了王语凝的身边。
苏定!
他看向了众多读书人,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学生苏定,货真价实的男人,乃是当今尚书令苏尘之子,今日之所以上台,正是因为我看不下去了!”
“一群读书人,光明正大的辩驳会说不过一个女人也就算了,输都输了,竟然还说些风凉话在这里酸不拉几的,你们读的是哪门子的圣贤书!”
刘咏皱起眉头道:“小兄弟,你这话可就有些过分了,既然是辩论会,说什么话,应该不加限制才对。”
苏定抬起头就看向了刘咏,大声道:“你才是最无知的一个!辩论会出入都是饱读之士,王语凝以女子之身来此,却被你形容得好像出入了什么污浊之地,甚至会影响名声?怎么着?你觉得大伙都是什么蝇营狗苟之辈,耽误了王姑娘?”
刘咏一愣,随后大怒道:“大胆!”
苏定微微拱手道:“刘大学士,不是学生大胆,而是刘大学士太过无理了!”
“我知道刘大学士不喜欢格物学,之前在园子里办了一个什么会,目的不就是和读书人通气,贬低格物学么?我就看不惯怎么了!”
若是寻常,苏定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是林天差杨忠给他送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刘咏要倒大霉,能不能继续做主考都说不定。”
第二句则是阐述原因:“格物学是陛下点头应允的,关系到陛下千古留名之事,陛下绝对不允许任何人阻拦,刘咏这个时候跳出来,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苏定信了!
而此时的刘咏气呼呼道:“你听着!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公子,你如此目无尊上,你今年若是能上榜我就跟你信!”
苏定大声道:“刘大学士这是在威胁学生吗?”
“还是说,刘大学士知道自己是主考,想要借助主考的身份,行使一些特权呢!”
科举乃是国之根基,苏定一番话让刘咏冷汗直流!
当即刘咏便开口辩解道:“胡说八道!即便是科举,也要考虑一个人的品德!你这种人,目无尊上,不懂尊卑,如何能让你考上?”
苏定冷笑道:“说得挺好,但刘大学士也就只剩下一张嘴了!”
“你刚才还说什么辩论会,说什么话,应该不加限制才对,所以一群书生对一个弱女子群起而攻之你视而不见,如今我冒犯到了你,你倒是急匆匆就改了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刘咏顿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才三言两语,就落下了把柄!
就在此时,许重山走了出来道:“苏定,这刘大学士好歹是官,而且是这辩论会的主导,如何能和你们这般学生一般?”
许重山,是苏定的山长!
这也是之前,苏定能邀请林天去参加辩论会的原因!
面对许重山,苏定傲不起来了,他无奈的拱手道:“山长何必要出头呢?”
许重山轻笑一声道:“我只是不希望我多鹿学院的学生出来,被人说目无尊上罢了,说到底,是我没能教好你!”
苏定摇头叹息了一声。
许重山站出来,而且是站在刘咏身边!
这什么概念,苏定心中很清楚。
对于这个山长,他是真心祝福对方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甚至希望看见山长能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但是他站错队了!
苏定愈发替许重山惋惜起来,至于他自己的名声,苏定不在乎。
直到一声大笑传来。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许山长言重了!我倒是觉得许山长很会教导学生!这苏定能不畏强权,仗义执言,老夫欣赏得很啊!”
一个老头走了出来,笑吟吟的看了看苏定,然后一脸骄傲的看向了自己的孙女王语凝。
国子监祭酒!
老先生的出现,顿时让所有的读书人为之一愣,无数人都明白过来,这不是什么辩论会,这是权利的博弈!
许重山,刘咏一脉。
国子监祭酒,苏定一脉!